可她凭什么要接受他一无所有的全部?
她应该遇到更好的人,也应该过上更加幸福自由的生活。
他想着,看到她魂不守舍地从车站里走了出来,脸颊很红,嘴唇干涩发白。
“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他着急问道。
“我听说,你保送理工大了。”她突然平静开口。
“你明明——”她声音带着哽意,“你明明和我说了,要和我一起去北京……”
“你说过你要考清华的。”
他愣在原地,半晌过后,轻轻开口说:“对不起。”
“以我自己现在的状态和能力,我未必考得上。我没有把握。”
“可你连试都没试!”她吼道。
“我改变主意了,我不想去北京了。”
“可我们已经约好了……”
他抬头看她:“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准,你能保证你一定能考去北京吗?”
“你说得没错,我确实不能保证……但我在努力了,我真的有很努力……”她攥紧了双拳,话还没说完,眼泪就刷地流了下来,一滴接着一滴顺着脸颊淌落,全身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
她哭得嗓音嘶哑,缓缓蹲下去,双手捂住心口,表情痛苦地埋下了头。
“清清!”他慌忙上前去拉她的手臂,感受到一片灼热的温度。
她发烧了。
“我们先去医院。”他说。
身前的人却用力一挣,甩开了他的手。
“谢泽阳。”她摇晃着站起身,泪眼朦胧地望向他,声音里没有一丝情绪,“我以后不会再追着你跑了。”
她胡乱抹了把眼泪,转身就走。
她走得很慢,步子轻飘飘的,像下一秒就要倒下。他隔着一段距离跟在她身后,离她不算近,却来得及在她跌倒时跑过去扶住她。
见她走进教室,他匆匆跑去医务室买了退烧药、消炎药和退烧贴,再折回到十六班的教室门口。
他看到她趴在座位上,把头缩进了肩膀里。
丁峻明刚好打球回来,和他迎面撞见,只当作不认识他,正要往里进,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臂。
“你要干嘛?”丁峻明表情不善地抬眸。
“沈冰清发烧了。”他把手里的药袋递给丁峻明,“这是退烧药。”
丁峻明怔了怔,神色疑惑,但还是接过了药袋。
“别说是我给的。”他补充说。
“你什么意思?你和她……吵架了?”丁峻明问。
“没什么。”他苦涩摇头,摸了摸外套口袋,掏出了一支橘子味棒棒糖,递给了丁峻明,“还有这个。”
丁峻明不明所以地接过了糖。
“谢了。”他疲惫地笑了笑,转身朝一班教室的方向走去。
傍晚放学时,他看到沈冰清和丁峻明在学校门口分别。
“那我去找我爸了,你自己去输液真没问题?”
“没问题。”沈冰清说,“吴阿姨说她一会儿就来陪我。”
“对了,这个给你。”丁峻明别别扭扭地从口袋里拿了一支橘子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