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最后还是穿上了。
他不明白,谢流渊那般高高大大一个人,眉眼矜冷幽深,随便往某个地方一站,就是个能够将天下众生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大反派,为什么撒起娇来比他还要熟练。
简直像摇尾乞怜的小狗,就那么一下又一下地拽着商清时的衣袖,委屈道:“那时候天实在太黑了,我没看清楚,师尊再穿一次给我看看吧,好不好?”
商清时闭上眼睛。
脸颊上的那抹红色逐渐蔓延到耳尖,深吸好几口气,商清时咬牙切齿地答应了他的请求。
沐浴结束之后,强忍着羞耻换上那件裙子,但他怎么也不肯出温泉秘境,就想待在这黑漆漆的地方,这样能让他好受些。
谢流渊笑着问:“师尊有什么好害羞的?反正待会儿都是要脱的。”
“我才不脱。”商清时反驳。
于是谢流渊凑近他耳边,装作好奇地问:“不脱怎么做接下来的事情?”
接着又拉长尾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哦,好像也可以不脱,只要把裙子掀起……”
话音未落,被商清时凶巴巴地打断:“不准说这些!”
谢流渊掰过他的脸瞧瞧,借着角落那根独自燃烧的蜡烛,见他羞得连脖颈都染上薄薄一层红色,终于大发慈悲地放过他,不再说那些令人浮想联翩的话。
而是虔诚地吻了吻他,语气眷恋:“师尊,我们还会有很多以后的,对吗?”
听他逐渐消沉的声音,商清时理所应当地拍拍他的背。
“当然。”
短短两个字,却能给予他莫大的安心。
灵力被抽走时,细密的疼痛卷土重来,灵魂乃至肉体仿佛被撕扯一般,痛楚是从骨髓深处传出来的,没有办法消除,就只能强行忍受。
商清时迫切地想要找什么东西咬咬,免得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影响净化的过程。
谢流渊将自己的手递去,他下意识地咬住,有滚烫的眼泪溅到手背上,与此同时,皮肉被咬破的疼痛感传来。
商清时的眸子颤了颤,混沌的脑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咬的是什么。
“疼么?”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问。
然后又一起回答。
“不疼。”
“我也不疼。”
可半晌过去,商清时还是忍不住,声音颤抖地喊了一句:“谢流渊,好疼啊。”
谢流渊不敢看他的脸,害怕见到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
只是一遍又一遍地亲吻过他的手心,借此安抚。
温泉水蒸腾,氤氲的雾气遍布整个秘境,身上的裙子被扯得皱皱巴巴,这场如凌迟刑罚般的折磨终于结束。
白发散乱,其中几缕湿哒哒地黏在脸侧,分不清那是被汗水还是泪水浸湿的。
谢流渊抽身时,商清时失神地凝视着那些雾气,连呼吸都十分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