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枢微有叹息,苦笑道:“他还是不愿意见本宫。”
软禁几月,他脸颊清瘦了些许,相比从前温和贵气,更多的是某种沉郁。
陆天枢不由抚了抚胸口,那是元澈曾用小木剑划过的地方。
并没有伤口,却总时常泛着灼痛。
有人在他心上留下了一道伤。
只要想起那个人,心脏就会发紧,叫人爱不得,恨不得,求不起,放不下。
……
公主府开府后第一次过年,正是万象更新之时,各项事务繁多打紧,元澈不出意料地被抓了壮丁。
四处都需要人盯着,他往侍卫营或者官衙一扎便是一整天,只能见缝插针地跟裴怀虚卿卿我我,偶尔太困,亲着亲着便睡了过去。
裴怀虚虽也不得空,却总能及时发现困成狗的少年。
再用一些合理的理由,光明正大将人带走。
陆璇玑不好说什么,无奈让人带走,转头怀念起了大皇兄给老乡找的替身。
也不知是哪里淘来的人才,学习能力和工作水平双一流,压榨起来亦不担心。
如此想着,她还真派人去了璋王府,询问有没有相关人才推荐。
出乎她意料的是,大皇兄没有生气,反而很轻易地答应下来,条件是去见他一面。
陆璇玑想,两人好歹当过几年兄妹,又有侍卫在场,璋王应该不会做一些丧心病狂的举动,于是挑了个没下雪的午后去了璋王府。
府中安静极了,和外面喜庆的氛围格格不入。
已降为璋王的陆天枢也很安静,看到她,甚至有心情笑了笑,温润一如从前:“三妹,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皇兄。”主人家没看座,陆璇玑也不介意,让宫人给自己搬了张交椅坐下:“皇兄在这里吃得可好,穿得可暖?若有什么短缺的,尽管告诉三妹。”
陆天枢依旧从容笑着:“本宫在这里很好,有劳三妹挂念。”
宫人上了温茶,用的茶叶品级比以往次得多,想来皇后失了势,近日难得照拂他。
陆天枢啜饮了一口,竟也不介意。
陆璇玑捧着茶杯,默默等着他说明目的。
不料,对面的人却好似当真只是请她来闲话家常,随意聊了聊近来大事,还为她开府后的一些事宜支了招,随和得像是普通人家兄妹相处。
聊到最后时,陆天枢终于轻笑着叹了一声,道:“三妹这般警惕作何?”
陆璇玑并没有上套:“皇兄有何事还是直说吧,若不难,妹妹能帮便帮。”
“……确有一事。”
陆天枢垂眸,似些许犹豫不决。
片刻,他从怀里摸出一枚用手帕包裹住的硬物,递给陆璇玑:“还请三妹将此物带给元弟,就说……是本宫欠他的。”
陆璇玑狐疑地接过捏了捏,鸽子蛋大小的东西,手感硬的很,像是石头。
“不是违禁物品吧?”她谨慎地问。
见对面否认,陆璇玑才收起来:“行,等我下次见到他,问他要不要。”
陆天枢弯起唇角,轻轻道:“有劳了。”
……
京城以西,百里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