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王爷、王妃。”侍女们纷纷行礼齐声道,尤其是碧桃更是喜不自胜、春风满面,甚为王妃欢喜。
顾昭脚步一顿,怔怔望向王妃,千言万语拥在胸口,一句都说不出来。
他再傻也知道有喜了是什么意思,想到以前抱过亲过无比喜爱的兄长的孩子,自己和王妃也能有一个,就胸腔酸涩,连眼角都微微发胀。
容从锦只是对他微笑。
“不是风寒么…”顾昭挤出一句。
许太医万万没想到王爷说出这么一句,急切道:“回禀王爷,并非风寒,下官再三诊脉过了,王爷若是不放心可以再请几位太医来…”
“好了,你先下去吧。”容从锦道。
“是。”许太医思索一瞬斟酌着道,“王妃有孕刚满两个月,双儿体质较弱前几个月都要仔细保养,王妃还是安静休息为宜,下官再开一张方子。”
顾昭缓缓坐在王妃身边,嘴里嘟囔个不停,眼角向下瞥一瞬,又仰头注视着屏风上的山水图案,容从锦在他身旁却听不清楚只见他两片薄唇开启闭合,似是一番长篇大论。
容从锦好奇心起,又凑近了些想听听他在说什么。
“小孩子!我们的!!”容从锦眼前一花,顾昭忽然弹起来大声道,激动得脸颊红扑扑的,又垂腰把容从锦一把揽起来,抱着他的腰原地转了几圈。
“王爷!”碧桃正要带太医出去开方子,睨见这情形顿时吓得花容失色,上前要拖开顾昭。
“太好了。”顾昭兴奋之情无以言表,在碧桃冲过来前放下王妃,意犹未尽的拥着王妃,在他面庞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左右各自吻了七八下,“啵啵啵…”
侍女们包括尚未来得及退出去的太医都愣在原地,只能装作没看到。
“王爷。”容从锦面庞含春,语带责怪眼尾轻轻扫过他,却是嗔怒的模样。
“这才刚两个月,王爷就忙着高兴了?”容从锦笑道。
“自然,还有几个月本王就能见到孩子了。”顾昭顿了顿,又强调道,“我和从锦的孩子。”
他语气是无与伦比的骄傲和快活。
碧桃默默领着侍女们退下。
四下无人,容从锦瞧见他面上的笑容心中也有脉脉温情流淌,不由得放软了声音问,“王爷想要个男孩还是女孩?”
顾昭一怔,歪着头想了半晌,英俊的面庞上流露出淡淡的迷茫,片刻后吭哧着坦言:“本王没想过。”
“都可以,只要是从锦的就好了。”顾昭补充道。
皇室斗争波诡云谲,厮杀何其惨烈,唯有皇子才能有一席之地,而且是一母所出的兄弟越多越好好,互为臂助无论是前朝还是对母族都大有助益,公主再好也不过是锦上添花,是点缀装饰,没什么价值。
顾昭在这种环境下成长,又亲历手足相残、公主远嫁,自己身为一方封王,有王爵之位相传,却发自内心的觉得男女、双儿他都一样期待。
顾昭已经强调了几次“他和从锦的孩子”,显然只有这一点对他是重要的,容从锦即使早就料到了顾昭的反应,还是不觉心间泛起微甜的涟漪。
即便找个无片瓦遮头,无一亩田地的懒汉嫁了,生不出儿子懒汉也是要一蹦三尺高的,他也会被下堂相弃,他的前订婚对象于阁老家,更是防着他婚后无子又有妒忌之心做不得名门正室提前让于陵西与通房生子,固然是于夫人太过宠溺于陵西的缘故,但也不难看出双儿在生育此事上的尴尬境地。
容从锦待字闺中时,大半心力都沉醉在卷帙浩繁的书卷中,偶尔想起双儿的困境也觉无奈可笑,难道他唯一的价值就是生育么?
想不到顾昭天潢贵胄,却毫不在乎,对比他的前未婚夫君,容从锦更是好笑摇头。
“本王说错了么?”顾昭睃见他边笑边摇头,紧张问道。
“没有。”容从锦道,“你只是说了一句真心话。”
其实世事本该如此,两个人相爱契合,时机得当或诞育子嗣,共同抚养携手一生,偏有那自作聪明的,只看得见自己,全然不把眷侣当成一个人一个个体,只谋算着他的后嗣。
世上哪有那么多傻子,彼此念头心知肚明,只是捆绑在一条船上无法抽身罢了,难免终成怨侣。
反观顾昭…当真不知谁才是痴儿,有时候他觉得顾昭像是一个看破凡尘的大师。
“对了,小黑生了一窝。”顾昭像只大狗狗似的从背后环住王妃腰肢,把下巴搭在他肩膀上轻蹭了两下道,“到时抱过来一起养。”
容从锦无语,“王爷有空给孩子起个名字是正经的。”
“哦。”顾昭听话点头,头在他肩颈处耸了耸。
“王妃。”碧桃拿着药方进来。
容从锦接过扫了一眼,不出意料都是温补滋养的药材,开得还算平稳没什么意见的推给碧桃,“让小厨房煎药吧。”
“奴婢已经吩咐下去了,扶桐盯着呢。”碧桃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