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举动直接激怒了贺兰彻,他弯起唇角,眼神却阴沉下来,一手掐住小芦叶的脖子将其掼在墙上,另一只手直接拽着他左耳的那只耳坠用力一扯……
伴随着一声痛苦的闷哼,那耳坠硬生生被他从耳垂上拽了下来,鲜血源源不断自残肉中滴落,浸染了肩头。
贺兰彻掐着他的脖颈将他制在墙上,不顾他的挣扎一手催起灵力要将那耳坠撑爆——
“我最讨厌不听话的狗,我想也没人会喜欢……”
小芦叶眼前阵阵发黑,窒息感涌上大脑。
恰在此时,面前绿光暴现,与贺兰彻手中的灵力相撞荡开一层极强的流波,再待氧气重新灌入肺部时,他已是被松开脖颈坐在地上猛咳,而贺兰彻想要爆废那耳坠的右手竟是因两种灵力相冲被重伤。
血肉模糊,深可见骨。
耳坠未损分毫。
那人的脸色阴沉地可怕,命下人将小芦叶和那个耳坠全都丢到了荒岭。
小芦叶被扔下时浑身是血,混着泥沙狼狈地在那片干裂的土地上寻找那只小小的耳坠,爬着找了整整两天两夜。
最终他又循着模糊的记忆找到当年与柴夫生活的那片地界,只是再没有生人气息和房屋之类,一派荒芜萧条。
他望着远处那片片芦苇丛和于风中飘摇的狗尾巴草,当年那轻柔的歌谣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五岁的他跪坐在地,匍匐下身,额头撞在地上发出阵阵闷响,三叩九拜,拭去额上磕出的血迹,最后提了把废铁朝人界与修真界的交界处走去——
谢君既遇抱养之恩,惟心憾重别无能以报之。
那丝寄存孟惘半分神识的魔息逆着这段记忆继续往更早的时候探去,却是猝然受到一股极强的力量反噬,蓦地将他的神识自谢惟的识海中击撞出来。
一瞬间疼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觉神识被一利器重击,头脑钝痛到眼前一黑,视力再次恢复正常时,眼泪已不自觉流了下来。
谢惟应是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微微皱眉,于睡梦中缓缓睁开眼睛,只是眼神不甚清明,好似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到孟惘流泪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后忙伸出手轻轻拭去他的泪水——
“怎么了?”
孟惘的泪腺全然失控,豆大的泪珠接连滚下,老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抱住谢惟的腰将脸埋入他的怀中,头一次带着哭腔地低低呜咽,委屈得人心都碎了一地——
“我做噩梦了师兄,好疼……”
好疼……
师兄好疼。
我也好疼。
好心疼……
他要那些傀修死,他要贺兰彻死。
所有伤害过谢惟的人都要死。
谢惟一手捧着他的脸,低头看着那从自己怀中探出来的低垂湿红的双眸,指腹摩挲着他的泪痕,怜惜地吻了吻他殷红湿润的眼尾,一边慰抚地轻声哄道——
“别哭……梦是假的,不伤心了。”
他一下下抚摸着孟惘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低首轻吻他的唇。
孟惘乖顺地启唇任他的舌尖缠卷进来,被转移注意力后眼眶渐渐不再那么湿润,他伸手勾住谢惟的脖颈翻身压到他身上,二人腰腹相贴。
他抬手用手背抹了下眼泪,低头用鼻尖蹭蹭谢惟的脸颊,声音带着些刚哭过的鼻音,闷软黏腻——
“师兄……要师兄。”
谢惟的心跳在极短时间内滞顿一瞬。
他的手揽着孟惘的脖颈,身体完全契合时一种令人窒息又无以言说的感觉迫使他半仰起头启唇低喘,指尖都不受控制地颤抖。
每一丝一分的触动都直系灵魂,无时无刻不在失控的边缘。
孟惘扣住他的手腕,俯首在他耳边低声道,“……师兄,喘的好厉害。”
谢惟抵着牙,压着紊乱的呼吸。
孟惘亲昵地吻他,极富撒娇意味,力道却丝毫未收,一手紧紧锢着他的腰身。
“师兄……喜欢你。”
贺兰彻,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