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帕子胡乱擦两下嘴,甩开继续道:“今天发生的所有事,不论大小,一个字都不能再提,否则,本宫也保不了你。”禁足,禁什么足?那不就是变相封消息吗。虽然她也不知道皇上跟璋嫔之间到底发生着点什么,但是就凭皇上那表现,她们之间就绝对不简单。说璋嫔娘娘猖狂,不知死活,那确实没什么错,谁家惜命的姐妹能说出来那番话?但是不知死活,还能活到现在,不才更让人匪夷所思吗?说句真的,她来这宫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帝王一怒,竟然直接对这人开始不顾身份的去吼。这换做某些帝王身上,可能也正常。但是在她们当今皇上身上,那绝对是前所未有。从她入了这皇宫开始,就没有看见过那位真正生气过。永远都是轻飘飘的下着令,然后尸横遍野,态度永远是那种让人望而生畏,又辩不出喜怒那种。这一次竟然会跟人对吼,就像是…就像是…吵架…九五至尊,手握生杀大权的人,也会跟人吵架吗?还有璋嫔说的那些话…想起来她就浑身打颤。连忙摇了摇头,挥开那些不该有的念头。她低头看着送过来的茶,拿起来准备干了一口压压惊。刚低头,脑海中又挥之不去闪过一句话。“哪天这里成了冷宫,又或者你有了新欢,有了下一个永和宫,我算什么?算下一个明婉清,还是算下一个孟雪映,等着你带着新欢把剑刺入嫔妾的怀里。”“咳…”她不自觉的手一哆嗦了,差点呛着嗓子。慌乱的将杯子放下之后,咳嗽才在旁边宫女安抚下淡了下去。“娘娘,您慢点。”她摆了摆手,把唇边擦擦:“我没事,你先下去吧。”宫女担忧的又看了一眼,最后行了礼,迟疑的走出去。直到殿内只剩下她一个人,襄嫔的脸色才突然僵硬下来。还是算下一个孟雪映,等着你带着新欢把剑刺入嫔妾的怀里…这话是什么意思。璋嫔可不像是什么会张口胡说的人,那她这话的来源是什么?新欢…剑…刺入…孟雪映…所有字眼串联到一起,那不就是…她目光陡然瞪大,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璋嫔跟孟雪映的恩怨,后宫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当初跟她在一起的那个小宫女,就是因为孟雪映殒了命,死在了酷刑之下。那日她闯进来的样子,就俨然是一副气急失了神志的模样,若不是皇上那时赶到,她完全不怀疑,她会直接拿着匕首去捅向当时还是榆贵妃的脖子。后来…这件事以孟雪映降位收尾。直到香山传来消息,御前宫女苏南初救驾有功,越级册封为嫔…她还记得孟雪映失势之时,是先被打入了冷宫来着。但是没过多久,就传出来暴毙的消息。后宫里人人都以为是孟雪映平常耀武扬威惯了,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干脆直接自戕了。想到这里,她的目光越来越深,现在看来,此事里边绝对另有隐情。不会真就是璋嫔那话里的表面意思吧…孟雪映的死,是皇上带着璋嫔亲手杀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当初那个宫女报仇?妈的,这辈子她就赖上永和宫了。想不明白,她干脆不想了。再次喝着茶,缓解着嗓子的干渴。………承乾宫。御池之内,只有一个健硕的背影裸露在外。水声随着男人的动作发出细微的流动声。李德站在门外,隔着帘子低头道:“皇上,璋嫔娘娘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只是…事发突然,要不要跟璋嫔娘娘解释一番呢?”眼瞅着两个人刚闹完,这就又来了一次,他们这些下人也吃不消啊。水声又响起来,帘子外李德那肉嘟嘟的小身影忽隐忽现垂头晃悠着。等了片刻之后,男人才开口道:“她看的懂。”那女人只是缺了些御下之能,并不代表她就蠢。李德在外边一噎,看的懂?所以就不用说了?这叫什么事啊。身影晃了晃,哑言的片刻,声音又隔着门帘传过来:“皇上…”“您别怪奴才多嘴…”小圆球迟疑着,苦着脸劝道:“您平日跟朝臣打交道,有些事确实不需要说的太明白,朝堂上的大臣们都早就混熟了脸,跟着先皇早就琢磨透了那些曲曲折折,自然不用您开口点明,也会顺着您的意思去办。”“但是娘娘那边不一样,哪怕娘娘聪慧,会明了君意,可毕竟不是出自您的口啊。”“若是您真的对娘娘上心,为何不做何事之前,都对娘娘言明一些呢?”就比如今日封宫,皇上明明刚和娘娘恩爱完,两个人就钻一个被窝,怎么就不舍得开一下自己那尊口,跟娘娘解释一下呢?殿内的水声突然止住,半天没有回响。李德试探揣摩着主子的意思,继续开口道:“奴才知道皇上中意璋嫔娘娘,璋嫔娘娘性子好,人也好,跟宸贵妃当年大不相同。”“但是皇上,当年先帝之爱,人尽皆知,却唯独宸贵妃娘娘至死不信,这里边,又是否真全在于宸贵妃心如顽石呢。”若是真是如此,那又为何宸贵妃苟延残喘那么久不肯赴死,偏偏在那日知晓真相之后,选择跳池轻生呢。空气还是很静,很静很静。李德等了片刻,无声的叹了口气,也不管里边的人有没有听进去,继续转头目不斜视的板正守在门外。:()一路窝囊到中宫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