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这才反应过来邱一燃在似的。顿了两秒,说,“我得走了。”
邱一燃看着黎无回还没恢复血色的唇,看着黎无回匆忙之下裹进去的糟乱卷发,看着黎无回病态中仍然美丽慵倦的脸……
她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
或许看到刚刚的场面,她是该责怪黎无回将自己好不容易替她养回来的身体再次搞坏,也该劝解黎无回把身体放在第一位。
但是,但是。
没人比她更能明白,黎无回当初是多么想要抓住这一切。
“我送你。”
所以邱一燃只是这样说,“现在不好打车。”
黎无回对此没有提出反对。
大概她们两个在这个方面从来都默契,早就决定永远以这件事为重。
从医院到高铁站的路要十五分钟以上。黎无回重买了张高铁票,时间倒是不急。
上了车,黎无回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今天的费用我会补给你。”
“好。”
“你想通过平台还是其他方式?”
“平台吧。”
不知残肢是不是被磨得厉害,连神经都连着痛,邱一燃没忍住揉了揉腿。
然后黎无回突然说了一句,“脱下来吧。”
邱一燃怔住。
她以为黎无回从上车起就双眼紧闭,“什么?”
黎无回缓缓睁开眼。
透过车窗上倒映的影子望着她,“不是不舒服吗?”
邱一燃沉默。
她没办法否认这件事,“不用,反正很快就到了。”
或许是连自己都被病痛折磨得狼狈不堪。黎无回没有嘲笑她的嘴硬,“还是经常不舒服吗?”
“没有。”邱一燃否认。
然后就从车窗倒影中瞥见黎无回明显像是不信的眼神。补了一句,
“而且这么久过去,都习惯了。”
“习惯?”
黎无回望着车窗上邱一燃的倒影。
她不知道邱一燃究竟是怎么习惯的,如果可以,她希望邱一燃也能教一教自己。
然而邱一燃并没有看她。
于是她再次闭上眼睛,停了片刻,问,“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怎么来的?
被问到这个问题,邱一燃自己也恍惚。她看着车外一晃而过的街景,两年多时间,那么小的一座城市,已经从陌生变得像是会在这里死去。
“不知道。”邱一燃说,“当时随便走走,就到这里来了。”
“那为什么要留下来?”黎无回追问,像是十分不理解她的选择,“就算当初你不愿意留在巴黎,为什么不回苏州?”
“不知道。”其实留在这里是邱一燃也从来没想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