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发觉那可能是算计的气味初露端倪——
“大摄影师,你人这么好。”
女人用指腹摩挲她的耳垂。上翘的狐狸眼眨了眨,似诱哄,似调情,
“应该会尽心尽力帮助你失业中的妻子吧?”
那个圣诞节过后,巴黎的雪很久都没有融。而从那天起,邱一燃在巨大的教训中彻底明白一个道理——
要小心眼尾上翘的女人。因为她们通常很会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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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邱一燃说。
今天,二零二四年十一月二十一号,巴黎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那个长着狐狸眼的女人再次找上门来,问她知不知道今天巴黎下了雪。
“原来今年巴黎的雪下得这么早。”
十一月二十一日。
或许早一点,晚一点,也和五年前圣诞节的那场雪并无不同。
只是她已经不在巴黎了。
邱一燃漠然看着车外忙忙碌碌的每个人,看清高铁站那硕大的“茫市”两个字,甚至那上面的红漆还掉了半个字。
但至少黎无回不该再来这里。
“黎无回。”
沉默许久,她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干哑,“你该下车了。”
黎无回没有任何回应。
“黎无回?”
邱一燃看过去,才惊觉黎无回不是不回应,而是不能给出回应——
靠在副驾驶的女人面色惨白,呼吸紧促,冷帽外的鬓发都已经被汗水沾湿,打成卷儿,紧贴在脸边,像是已经因为某种病症痛得昏过去。
身体瞬间快过于大脑反应。
邱一燃迅速解开安全带,踏出车外的那一刻腿发着软差点没摔倒。
寒风像刀子刮面,涌入残肢胀痛处。
她忍痛一瘸一拐地拐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心急之下差点上手,但最后却也只敢推一推黎无回的肩,
“黎无回,你怎么了?”
黎无回没有任何回应,甚至连唇色都迅速变得惨白。
焦急中邱一燃愣怔两秒。
之后猛然关上车门,再一瘸一拐地上车,将车加速开往医院。
车在满天雪尘中疾驰。
邱一燃从上车起就觉得呼吸困难,她死咬双唇,去看副驾驶上脸色惨白的黎无回。
她责怪自己没有早点发觉,后悔自己刚刚还下车浪费时间,质问自己为什么才像是被从三年停滞的时间中拽出来——
为什么现在才想起,黎无回的老毛病犯起来时会那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