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龄是十四岁。”
赵国庆转身回审讯室时,林泽正双手捂脸,痛哭流涕。
他用带着沙哑哭腔的声音诚心忏悔:“我错了,我当年不该鬼迷心窍,为了一些钱……”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崇文看过报告后,猛地冲了过去,单手揪起了林泽衣襟,逼近到他面前,眼神凶悍:“路笑笑怎么死的?”
“你烧死的人是谁?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要不要我现在带你到路笑笑坟前,你磕头,当着她的面儿说?!”
“这世上怎么会有你们这种畜生?!”
被烧死的孩子是春优优。
宁致远不可能让一颗炸雷晃悠在外头,路笑笑必须要消失在人前。
但好歹是个小女孩儿,就这么死了,精打细算的宁致远觉得有些吃亏。
所以,路笑笑死在了人前,活在人后。
被烧到面目全非、完全辨认不出模样的孩子是春优优。
林泽被暴躁的崇文提到了半空里,喉咙被卡住,脸色涨红到几乎讲不出来话:“不、不能怪我。我们俩都没想到,路正是个疯子,女儿死了,还天天跑到城中村进来。”
“还有那个办案警察,也在调查春优优的身份。路笑笑还在孤儿院里,宁致远逼着我去善后。我没办法,只能靠近路正,探听消息,诱导他放弃调查路笑笑。”
可他万万没想到,路正软硬不吃,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路正认定路笑笑的死有问题,林泽没办法,只得更换策略。
于是他诱导城中村的街坊们,甚至诱导钱辙,让大家认为路正脑袋不正常。
“所有人都认为路正被女儿的死刺激到了,精神有问题。既然无人关注这案子,四年前,为什么还要把他强行送医?”
林泽张了张嘴:“我、我没有。”
他想强调自己孤儿院拆迁后就跟宁致远断了联系。
宁致远后来做的事情,跟他无关。
“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你为什么故意把他从医院放走,还有诱导他自杀?”
“路正在三个医院辗转来去,怎么偏偏到了你工作的医院,成了你的病人?”
“不是我!跟我没关系,全都是宁致远,是他过河拆桥。我找他要点钱而已,这个王八蛋直接把路正送到了我身边儿。天天折磨我,吓唬我。”
林泽被逼到了墙角,无法解释路正的精神病,为了撇清跟宁致远的关系,他只能说实话。
“宁泽远在警告我,他故意把路正送过来折磨我。我忍了四年,实在是忍不了了。”
“每回路正跟我对视,在我身后盯着我,跟我讲路笑笑。我就觉得他知道了真相,说不定,他追过来就是为了给路笑笑报仇。”
“这个疯子为了路笑笑,什么都能做出来。”
林泽语气逐渐癫狂,强调地拔高了嗓音:“我不想死,我有工作,还有老婆孩子。他们还需要我!我不能让路正毁了我。”
“宁致远才是烧死路笑笑的主谋!我是被迫的。”
“为什么一定要来找我?!”
林泽表情隐隐显出癫狂:“我是被逼无奈,我没办法,都是宁致远的错……”
林泽痛哭流涕,表现得好像是个受害者。
崇文冷笑了声,重重把这家伙甩回审讯椅里:“别哭了,你恶心到我了。”
“警察同志,我没牵扯进宁泽远的关系网和案子,这家伙早就把我踹了。”
林泽不在乎赵国庆怎么看,他只想撇清跟宁致远的关系,不想扯进这种泥沼。
有些事儿,说是说不清楚的。
更何况,他的确跟宁致远同流合污,还想敲诈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