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样本,接下来的几天内晏越基本只睡两个小时,甚至干脆睡在了研究室里的折叠床上。
格雷西看到晏越如此高强度的工作效率,不由得感叹:
“我以为我睡五个小时已经很努力了,没想到教授更是离谱,要是教授哪天带领人类进化了,第一个进化掉的就是睡眠。”
在他第三天打着哈欠看到实验室的人影后,惊恐地看向谈寺:“今天也不休息?”
谈寺摇摇头,继续检查装有实验品的箱子,确认无误后送进了实验室。
晏越在几天之内迅速消瘦下来,连白大褂都穿出了大衣的感觉。
他带着手套打开保温箱,随手抓了一只出来。
所谓的实验品是各类缠打在一起的章鱼,乍一看没什么区别,只有一只烟灰蛸比较特别。
因为它并没有跟别的章鱼互殴,反而是缩在角落用几根短小的腕足拼尽全力的抱住自己圆滚滚的脑袋。
谈寺把一旁的数不清第几箱的失败品推出去,恶臭即便是口罩也无法阻挡。
晏越机械且麻木地给每只章鱼注射试剂,手腕被腕足勒的通红。
在这几天内,每一只接受试剂的海底生物无一例外,都是爆体而亡,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多撑几分钟。
这远远达不到目标。
他捞起那只乳白色的烟灰蛸,烟灰蛸并没有勒他的手指,反而战战巍巍的抱住了。
当试剂被注入后,烟灰蛸抖了抖从他的手中滑了下去。
各种颜色花纹的章鱼进化出黑色的纹路,它们融化又融合在一起,复又融化,柔软的触手像菌丝般迅速剥落分裂又长出来。
最后只用了十分钟,就变成了一滩黑色不明物体,和方才推出去的东西一模一样。
又失败了。
晏越晃动酸痛的脖颈,把手套摘下来进行记录调整,并将那滩黑色不明物体倒入处理箱里等谈寺进来收走。
就在这时,那滩黑水抖了一下,像是担心他看不到似得又抖了一下证明。
青年毫不犹豫丢下笔,精准找到里面那个“动”的东西捞了出来。
是那只烟灰蛸。
烟灰蛸并没有跟它们融为一体,仍是完整的,此时正用短短的腕足将自己团起来。
乳白色的外表爬上了细细的黑色纹路,像水洗过的石头带着独特的花纹。
饶是晏越也微怔当场,经历这么多次试验撑到最后的是只有巴掌大烟灰蛸。
当他把它从腥臭的保温箱里捞出来时它的生命迹象已经不太明显了。
他一扫之前的麻木与疲惫,猛地看向计时器。
计时器的数字跳到了12,烟灰蛸开始在他的手中融化,粉色的小耳朵也垂在一边。
他拿出唯一的特制抗体注射进烟灰蛸体内,手稳稳的端着。
这管抗体只做了一份,非常难复刻,可他还是没有丝毫犹豫地将抗体打给了烟灰蛸。
瘫软的烟灰蛸在接受抗体后重新凝固起来,黑色的纹路逐渐淡化,最终在乳白色的表面形成了一些淡灰色的斑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