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软和懦弱的女人,
当夏棠坚决和谢明辉离婚时,周围人都劝她,
李美凤却专程找过来,给她塞了一对枕套。
原本大多绣着鸳鸯戏水的枕套,上面却只有一只白色的鹭鸟,在独自翩飞。
她问为什么。
女人翕动着干涩掉皮的嘴唇,声音微小:
“就是……恭喜你。”
她眨眨眼,干涩的眼眶中却什么都没有:
“我要是也能像你一样……唉。”
她并不知道李美凤之后的生活。
毕竟,她很快就死了。
但她希望,如果有可能,她的这辈子,能够像她绣过的鹭鸟一样,自由自在,任我翱翔。
*
也许是看到旧人的缘故,一直到看电影时,夏棠的心神都没有收回来。
眼前晃悠着革命斗士沈亚奇那一张正气又机智的面孔,但她看着看着,又忍不住想起上辈子的事儿。
夏露露的无能狂怒、李美凤的温吞懦弱,以及逐渐变得苍白虚无的她。
三张面孔逐渐交织在一起,却始终拼凑不出幸福该有的模样。
到了最后,风霜满脸,面目全非。
“想什么呢?”
秦越黏黏糊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电影已经上映完了。
面前的幕布又一次变成了暗淡的白色,头顶的灯亮了起来。
其他人三三两两的往外走去,唯独她仍然对着屏幕,一动不动。
夏棠抬起头,青年温润纯黑的眼瞳认真的看着她。
瞳孔中,几乎能倒影出她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