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他一直铆着一股劲,觉得自己过去生活糟糕,试错的机会太少,不想行差踏错一步。
他在想现在的自己,有没有可能去过一种,不被期待、没有严格自我要求、不讲未来也没有成功标准的人生。
这很难,糟糕到底的人生和一直向上的人生,对他来说都很难。
早起在满是雾气的操场上独自背书的时,他坐在操场那颗大树下抽烟,反思自己仍旧是无聊以及未来还会继续无聊的人生。
远在滨海大学的薛非,总爱在早上他起床背书、中午午休和晚上学下晚自习后,给他拨电话。
“在背书?”薛非明显刚睡醒,刻意压低了声音,怕吵到熟睡室友。
单奇鹤独自靠着树坐:“你每天这个点醒干什么?”
“不是在给你打电话么?等下,我下个床,到阳台说,别把人吵醒了。”
单奇鹤叹气:“我背书呢,别下了,挂了电话继续睡。”
“我怎么感觉你声音有气无力的?”那边传来推拉门推动的声音。
单奇鹤吸烟,淡淡道:“感冒吧。”
“感冒药吃了没,多喝点热水。”
单奇鹤笑,感觉这语气听得怪耳熟:“行,知道了,你自己也好好照顾自己。”
薛非拖着嗓子嗯了声。
单奇鹤道:“别每天按三餐给我打电话,到周末闹钟都要关。”
薛非闷声笑:“那我不是想你么。”
“别,别想我,听着怪恶心的。”单奇鹤阻止他犯病。
薛非呵呵假笑:“你记住你现在这副嘴脸,以后等我俩……”他顿了顿,修改措辞,“等你来大学后,我一件件给你翻出来,让你看看你整天是怎么骂我的。”
单奇鹤弯起眼睛笑了下,无所谓的语气:“你现在一件件给我翻出来,我也不会怎么样啊。”
“愧疚死你。”薛非啧啧。
单奇鹤骂:“傻X。”
薛非笑:“今天上午没课,我早起赶地铁去店里上早班。”
——薛非刚去到大学报道两天,就立刻出门找兼职工作了。
单奇鹤从鼻腔里嗯出了一声。
“怎么不说让我别这么辛苦工作,好好等大学毕业再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