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脑子清醒过来,苦涩也跟着涌了上来。徐纾言看向上方的乔昭,语气有些自厌,道:
“乔昭你知道的,我是个阉人。我……我是个没根的阉人,在北齐没人会和太监在一起,哪怕是对食的宫女都是嫌弃的,乔昭你清楚吗?”
徐纾言的语气,完全没了刚在和乔昭拥吻时的黏腻娇气,又平淡又冷静。他一字一句的说着,生怕乔昭听不明白似的,语调放缓。
不知为过空气里好像都弥漫着他的悲伤。
乔昭沉默着没说话,就注视着徐纾言那双沉静的双眼。
“我知道的。”乔昭低头,亲吻的他的眼睫,带着爱怜。
徐纾言的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渐渐的泪流满面。他抬手紧紧抱住乔昭,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流着泪摇头,哭得话都说不清楚。
“乔昭,我也不愿这样的,我也不愿用这具残破的身子跟你在一起,可是乔昭我没有办法。”
乔昭感觉自己怀中的人哭得整个身子都在发颤,她轻轻抬手将他脸上被泪沾湿的发丝拨开,又抬手将他的眼泪擦掉。
“乔昭我没有办法,我们认识的时候,我……我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徐纾言的泪好像怎么也流不完,像是要把一辈子的眼泪哭尽。
“乔昭你反悔了吗?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徐纾言含着泪看向乔昭,这是他给乔昭的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乔昭现在反悔,那他们日后便是天涯路人,再无交集。
看着徐纾言的泪眼,一股莫名的酸涩涌上鼻尖,乔昭的心都变得又沉又闷。
她低头吻上徐纾言的唇,哑声道:“乔昭心悦掌印,又怎会后悔。”
徐纾言的泪又落了下来,顺着脸颊,到了两人交缠双唇。眼泪又苦又涩,就如徐纾言过去那么多年独自一人走过的黑暗日子。
帐幔里又热烈了起来,两个人吻在一起难舍难分。
乔昭的手缓缓往下,徐纾言浑身僵硬,过往的痛苦和不堪,让他觉得恶心,没办法放松下来。
乔昭又细致耐心的亲吻他的唇,让他整个人都飘飘然,渐渐想不到那么多。
徐纾言根本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闷哼,乔昭的手就像掌握着他身体的所有感官,可以让他笑也可以让他哭。
一会儿飘在天上,快乐得脑袋里闪着一簇又一簇的白光。一会又被拽下地狱,难耐得他眼泪流个不停。
乔昭如此恶劣,玩弄着徐纾言的所有。又轻飘飘的在徐纾言的耳畔说:“掌印再忍忍,不要让乔昭失望,好不好。”
徐纾言脸上被汗浸湿,整个人都湿漉漉,他迷蒙着双眼,似乎想要看清楚乔昭的脸。
“好……好,我听话,乔昭。”他双唇微启,断断续续道。
乔昭轻笑一声,嘴角勾起的弧度显得恶劣又玩味。她肆无忌惮的按照自己的喜好,将徐纾言变成自己期待的任何样子。
“掌印真厉害。”乔昭依在徐纾言的耳畔哑声道,“无论在朝堂上还是……”
“乔昭!你……”徐纾言一把按住乔昭做恶的手,脸上尽是汗水,眼尾绯红。
乔昭亲了亲徐纾言眼尾被憋出来的泪水。
“掌印可以的,对吗?”
乔昭的声音,就像是飘在天上一样,徐纾言听不真切,但又一直缠绕在耳边,无法挣脱开来。
徐纾言流着泪摇头。
……
第二日破晓,太阳缓缓升起。徐纾言微微睁开双眼,平日的作息让他会在这个点醒来。
他昨日喝了酒,所以有些记不清,只记得自己一边哭,一边和乔昭接吻。忆起自己昨晚狼狈的样子,徐纾言难得有些脸红。
他想起身,在发现自己腰间箍着一只手,那只手微微用力,徐纾言又跌回乔昭怀里。
乔昭眼睛都没睁开,哑声道:“太早了,再睡一会儿。”
徐纾言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乔昭睡意朦胧的脸,眼中的爱意就好似快要流出来一般,怎么也藏不住。
他抬头,轻轻吻了吻乔昭的唇角,随后依在她怀里,沉沉睡去。
……
日上中天,徐霁徐淮守在了徐纾言的门前。
“掌印还没醒吗?今日怎么会这样迟?”徐淮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