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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萩原研二仰着头，看着圆弧形的玻璃，脸上倒没有平日里向上勾起的弧度。

当一个总是笑着的人拉平唇线，没有显露出笑颜，就总会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心情不好。

松田阵平发出一声显得漫不经心却依旧透出疑惑的鼻音。

“这里很好看——”半长发的友人将手贴在玻璃上，看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刚好贴过来的小鱼，回过头笑道：“但不知道是不是空间比较狭窄，有点闷闷的感觉。”

这里是特地做成隧道样式的玻璃走廊，能容纳十个人并排走过，怎么都称不上狭窄。

但萩原研二不是那种无病呻丨吟的类型，他说不太舒服，那就是真的不太舒服。

于是松田阵平指了指前面：“那我们先去那块空地坐会儿？”

“好哦。”萩原研二笑着跟了上去。

他一边走一边拿着手里进来时在旁边摆放着的路线图，看着上面的指引：“这里挺大的，还有二楼，呜哇，竟然还有企鹅？我要看！”

“那不是下午五点开放吗？”松田阵平也拿了一份，看了眼回答道。

“如果不提前过去占位的话，就没有办法和企鹅进行互动了吧。”

“随你。”松田阵平看着莫名其妙兴致又升起来的好友，并没有追问的意思。

从他认识萩原研二起，这就是个情绪波动极其跳跃的人。更具体一些，是这辈子。

虽然是同一个人，但是说实话，细节上还是有不少区别的。比如上辈子的萩情绪会更稳定一些，小时候没那么自来熟却也更乐观，他的悲观态度是在家里破产后才出现。

而这辈子认识的萩原研二更自来熟，但从一开始的思维就带着悲观的底色，会在一开始就考虑好最糟糕的可能性。

偏移就是这样产生的，就像是两条相交的直线继续延长，两条线尾端的距离就会越来越远。幼时一点点细微的偏移，在成年后去看，就会显得格外明显。

松田阵平敢说自家好友脑子里肯定在想着“自由”和“不自由”的哲学，去想象自己也是玻璃之中的鱼，是否会意识到自己其实处在一个玻璃缸之中，若是意识到了又会怎么做——光是想想就很麻烦。

所以松田阵平决定不去思考，除非萩原研二先这个口。

毕竟高中那会儿，萩原研二就是趴在玻璃上，共情海洋生物说出它们会不会觉得自己被困住了之类的问题。

他们两个当时讨论了半天，最终得出结论，晚餐要去吃海鲜。萩一边说着太残忍了，一边又举起手说再来一份。

“你在想什么？”萩原研二问。

“在想晚上要不要吃鱼。”松田阵平回答。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感觉自己又想笑又想吐槽，然后他就听到了刚好就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小男孩，突然对着身侧的妈妈说道：“妈妈，这里面的鱼都是会被吃掉的吗？”

那位母亲额了一声，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小男孩面前的那只小鱼，就被游过的另一只大鱼一口吞掉了。

小男孩：“……”

小男孩愣了好一会儿，哇呜一声就哭了出来。

萩原研二下意识摸了一下口袋，从兜里取出随身携带的糖果，蹲在那个小男孩面前哄了起来。

当他刻意去哄谁开心的时候，基本没有失败的时候，哪怕对象是沟通和交流不太顺畅的小孩子。

小男孩的母亲感激地对他点点头，萩原研二温柔地说道这也有他们的一点责任。

等哄完小孩之后，萩原研二重新回到松田阵平身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哪怕一句话没说，那双紫色的眼睛之中也透出了揶揄的意思。

松田阵平：“所以怪我？”

“没有哦，我什么都没有说。”萩原研二挡着嘴偷笑道。

松田阵平有点不爽，但是看着心情明显变好很多的好友，又感觉没有那么不爽。

人和人之间总是有些奇妙的化学反应的。就像是松田阵平和降谷零，在第一次见面时就直接约了一架，而作为幼驯染，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在一起的时候，幼稚程度加在一起大概也是有十岁的。

一联想到好友，萩原研二突然说道：“说起来他当服务生是不是有段时间了？还没有做完吗。”

因为身份是情报员，想要知道消息就必须要接触和任务对象本人或者周边的人，降谷零在这些年打过不少工。但大多都是几个星期的短工，毕竟情报都是有时限的。

而这次波洛的工作，小降谷看起来好像并不着急离开。警方的消息可以通过他们几个同期、或者公安知道，所以最近小降谷接触最多的还是楼上的毛利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