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每日遭遇饥饿的过往,令他对食物有一种本能的保护欲,想要紧紧地含着喜欢的东西不松口。
受到温柔对待后,他学会了分享,也学会了在特定情况下将口粮留给更虚弱的同伴,但能吃到不曾见过的美味依旧令那根刚痊愈的尾巴飞快地摇摆。
雄虫吃得很安静,又快又急。
原本浅尝辄止的一口变成了飞速的吞咽。这速度令一向以凶残进食著称的雌虫都叹为观止。
在对方牢牢地抓着空盘子不放时,克里曼下意识地从自己的那一份里叉起一块大鳌复足兽的钳子肉递过去。
卡拉想也没想,张嘴咬住新鲜的血食。
下一秒,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雄虫,整个身体都僵在原地。
“对不起……”
他快速松开,连道歉的声音都细如蚊蚋。
武装种领队笑了。
克里曼永远没什么多余表情的面瘫脸上,很少呈现出这种坦诚的笑容。直系出身的矜持让他固守着一板一眼的行为模式,以冷漠和威严来震慑所有服从指挥的虫。
眼下他将盘子推过去一点,推到手足无措的雄虫面前。
“吃吧。”
灰翅尽可能地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冷淡。
“我还有很多。”
“您、您也吃。”
手忙脚乱、大脑宕机的卡拉连说话都在磕巴,以超绝手速飞快地插起最大的一块怼到克里曼面前。
“…………”
武装种被自己半个脑袋那么大的钳子震惊了一下。
他认真考虑了一下要不要进入异化状态,好让嘴裂开的程度更大一点。以人类的姿态做这种事情,属实是有点难度过高。
意识到自己做了傻事的阔翅因为难堪而垂下尾巴。
卡拉每一次搞出傻乎乎的操作,似乎都正好会被对方撞见。曾经他拼命将勺子往对方嘴里塞,结果两三个大循环过去,昔日重现。
没什么自信的雄虫在大多数时候都是谨小慎微的,但是面对眼前的这只武装种,他总是会犯相同的错。
在那只失去了力气的手臂收回前,克里曼已先一步接过叉子。
他在那枚超巨大的钳子上咬了一口。
最终雌虫也没进入异化状态,某些细小的潜在情绪提醒他,这种时候让脑袋异化是蠢货才会做的行为,是智障的体现。
长而有力的灰黑色鞭尾摆动了一下,那些鳞片神奇地没有炸开。
“谢谢。”
“不、不用。”
卡拉的小尾巴也情不自禁地摇摇,悄悄地笑起来。
复读机终将统治世界。
一边将那些大鳌复足兽的肉块切开,并且把其中的一大半堆向卡拉的方向,克里曼一边寻找话题。
实际上他有一些相对在意的事情,但之前没找到机会问。
“这一次收容的大部分雄虫……”迟疑着组织语言,武装种慢慢地表达自己的疑问:“他们的鳞尾看起来都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