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厌恶自己厌恶到每次都得拼尽全力才能把安也从自己演过的各种灵魂中捞出来,如果不是害怕真的疯了会被自己妈妈永远绑在床上,她真的还挺想就这样把自己丢垃圾桶里彻底清理掉的。
所以她想演一个正常人,一个可以有正常亲情爱情友情的人,填满那个角色,挖空安久久,彻底清理掉。
这样哪怕不出戏,也不会再有人说她不是个正常人。
她想埋葬安久久,给这具驱壳换一个拥有美好人生的灵魂。
她就是在这样一团糟的情况下打开|房车门,然后看到了迟拓。
他身上有烟味,给她塞了一个巧克力。
他煮了名字很长味道
()很怪但是吃了非常暖和的甜汤,热量爆表。
他问她要不要帮她擦药,她第一个反应是看了一眼在角落打电话的齐唯。
安也看着迟拓,她觉得自己挺耐人寻味的。
于是她点点头,侧过半张脸给迟拓。
这是医生单独给她调的防过敏膏药,安也那半边贴着泥水的脸上已经隐约泛出红点,脖子和手臂还有耳侧都开始泛红。
“红色的地方都涂一下,揉开就可以。”安也顺手捞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我头皮里也有点痒,不知道是冻伤了还是过敏。”
“唔。”迟拓很轻地应了一声,背对着齐唯隔开了齐唯看他们的视线,挤了一点透明的药膏,先涂在安也的耳廓上:“你耳洞红了。”
“它经常红。”安也弯着脖子把头枕在化妆台上,“当时打的时候都没发炎,后来反而三头两天发炎,你呢?”
“我一开始发炎了,后来就没有发炎过。”迟拓说,手指头轻触了一下安也的脖子,“我怎么觉得这红点像是被虫子咬的,痒不痒?”
安也顿了一下。
这段对话也有点奇怪。
他们以前都没有这么亲密过。
她斜眼看迟拓。
迟拓低头非常认真地在给她抹药,仿佛他刚才那句问话一点问题都没有。
“……不痒。”安也被他道貌岸然严肃认真的态度弄得脑子短路,于是也很认真地回答,“泥水道具组处理过的,应该不至于有虫子。”
迟拓手指在她脸上挠了一下,再次问:“不痒?”
安也:“……不痒。”
她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
“你衣服里面有没有红点?”又一个问题,但是声音不是迟拓。
……
安也突然坐直。
她忘记房车里还有一个她怀疑是因为热衷八卦才进娱乐圈工作的齐唯。
齐唯贴着他们两个半蹲着,脸上都是兴味盎然。
“我读书少。”齐唯说,“我还真没见过你们这样的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