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宫女低着头,颤声道:“您是大夏至高无上的陛下。”
殷祝脱口而出:“我该不会叫尹昇吧?”
“……是的。”
殷祝“哦”了一声。
然后面无表情地抬起手,“啪”地甩了自己右脸一巴掌。
没醒,很疼。
很完蛋。
穿成自己在历史上最讨厌的名人,是种什么样的感受?
殷祝扭曲着一张脸。
这大概是对一个黑粉来说,最最恐怖的惩罚了。
——老天爷,杀人诛心呐!!!
他说:“给我……给朕拿面镜子来。”
两位宫女领命起身,搬来了一面足有一人高的大铜镜。
除了开国皇帝和天生异象的奇葩外,史书一般不会对皇帝的外貌做过多描写,因此殷祝也没抱什么期望,只祈祷别长得让人做噩梦就行。
第一印象,是太白了。
镜中青年的五官精致,瞳仁深黑,纤长睫毛宛如鸦羽。
肤色呈现出病态的苍白,唇色浅淡近乎于无,仿佛天地间遗世独立的一团雪人。
外面大雪纷飞,屋中虽有炭火取暖,却也十分寒凉。他只穿着半透明的宽薄亵衣,一头如绸缎般柔顺的乌黑长发飘然迆地,露出一段纤瘦雪白的颈子。
手腕脚踝都细伶伶的,骨节凸起,仅薄薄一层皮肤覆在表面。
不说话时,神情自带几分目空一切的阴郁倦怠,令人莫名联想起博物馆白炽灯下展出的定窑白瓷,冷冰冰的毫无生气。
殷祝忍不住拧起眉毛——
好歹也是个皇帝,怎么瘦得跟女鬼似的?
“狗皇帝!”
他清清嗓子,指着镜子骂道。
史书记载尹昇阴晴不定,多疑易怒,要是他魂魄还在,被这么指着鼻子骂应该会气得跳出来吧?
一片寂静。
殷祝用余光瞟了瞟身边的宫女,发现她们一个个恨不得把头埋进胸里,装成瞎子和聋子。
看来这狗皇帝的淫威的确十分深重。
他揉了揉鼻子,厚着脸皮坐回床榻上,又问道:“那个,朕今日偶感风寒,脑袋有些糊涂了,今年是什么年?”
宫女回答:“启禀陛下,是天佑五十年。”
天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