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戴个隐形。”
十分钟后,巴图尔重新钻回蒙古包,先是对爷爷奶奶叽里呱啦说了半天,语气高亢,然后又兴奋地对窝在毯子里的游霁说:
“哇,你不知道你那导演搭子有多厉害!我从没见过一个汉人这么会骑,太酷了。那几个节目组的人都看呆了,都在拿手机拍照呢,真的太帅了,拍电影儿似的……哇你怎么哭啦?”
游霁抹了抹红红的眼睛:“没,擤鼻子擤的。”
巴图尔笑了:“你真的好娇啊。”
游霁侧过头,手里握着游暝的眼镜。
“嗯。”
游暝是在三个半小时后回来的,巴图尔跟迎接英雄凯旋一样去接他。
游暝手指缠着装药的塑料袋子:
“他怎么样了?”
“睡着了。中途醒了问你回来没有,然后你们节目组还送了水呢,我觉得我们土方子还是有些效果,虽然人还烧着,但鼻涕像好些了。”巴图尔汇报得前言不搭后语。
游暝嗯了一声,从马上一跃而下,大手揉了揉巴图尔的头发:“谢了,巴图。”
巴图尔呆了一秒,头顶热热的。
他这一刻觉得这个汉人特有男人味儿。
游暝进去的时候,游霁其实是醒着的,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他迈进来,高高的影子抵住毡布,带着草原的风。
蓝色包装盒的退烧药,他又盯着游暝给他拆开。
游暝看他发呆,淡笑了声:“要我喂?”
游霁摇头。
“吃完就继续睡。”游暝说。
游霁像丧失了语言功能,又点点头,摊开手,把眼镜塞给他。
屋子里有个病号的话,一晚上谁也睡不好。为了不打扰牧民休息,游暝给节目组商量了一下,硬是腾出了辆堆工具的房车,晚上把游霁抱到了那里去。
那个时候游霁已经睡着了,游暝是拦腰把他抱过去的,把节目组的人看得叹为观止,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巴图尔好奇得很,跟着挤进了房车,看见游暝坐在狭窄的地上,用毛巾给人物理降温。
“好像在出汗了。”巴图尔看了眼游霁说,“出汗说明要好了。”
“嗯。”游暝专心致志地擦着游霁手心儿。
巴图尔蹲在旁边看。
目的很单纯,他这个年龄段的少年,总是喜欢挨着那些年长自己的男人,想象着自己的未来。
游暝突然问他:“你多大了。”
“要到十四了。”
“哦,你一般喜欢玩什么。”
“玩什么?就游戏吧,有朋友在就和朋友一起骑马。”
“有喜欢的人吗。”
巴图尔黑脸一红:“……有,但她嫌我矮。”
“会长高的。你还小。”游暝说,“开始遗|精了吗。”
巴图尔黑脸二红:“不是,你怎么回事儿啊!”
本来觉得这男人是他见过最英俊最会骑马的汉人,这话一出他只觉得——“猥琐!”
但游暝好像对他充满了关心,在弥补什么空白遗憾似的,要把他这个年龄段经历的事通通问一遍。
从生理到心理。
两人就这么一问一答的,竟把游霁搞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汗湿的额头沾着长长的碎发,游暝给他往旁边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