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濯说:“我很好奇,你是雷骨门的大弟子,身份比别人高出许多,又有个天下第一的师父,天命司要给你怎样的甜头,才值得你这样众叛亲离、忘恩负义。”
李金麟把真经撕了,那“刺啦”的声音缓慢,像是他与众人划清的界限。他丢了真经,看向江濯:“你不会明白的,江濯,你——你们婆娑门这三个人,永远都不会明白我的感受。当年你们来雷骨门借住,师父要教你们令雷三诀和鲲鹏剑法,我以为她是喝醉了、糊涂了,可我后来才知道,她是故意的!”
他倏地卸下自己的剑,把它横向江濯:“她觉得我不如你,她从来就没看重过我!你看看我的剑,滑稽吗?江濯,二十年了!她只准我用入门的铁剑!”
江濯说:“就为这把剑?”
李金麟扔下那把剑:“就为了这把剑?!听听啊,你说得多轻松!江四公子!你开窍的时候就有剑,还是你师父托她去凿的冰钢!我呢?我兄弟呢?我们有什么?
“当年迦蛮来我雷骨门撒野,打伤我兄弟几个,她一笑而过,说我们技不如人,是啊!技不如人,那人是她教的!她自然很骄傲!如果不是她有意纵容,迦蛮一个下贱的杂种,凭什么无敌十二城?!还敢自称‘北迦蛮’,真是不知廉耻!
“还有天南星,什么剑技纯熟、什么天资聪颖,都是借口!她一早就想好了,那把山虎剑,原本就是要给天南星的!
“至于你师父,江濯,你师父是最卑鄙龌龊的女人!也许你们就是她生的呢?她水性杨花、声名远扬,自己不敢承认,就躲在山上,扮可怜叫李象令心疼!”
江濯喝道:“拔锋!”
折扇猛地扫出去,虽然不是剑,却剑气凌人。周围的人登时倒地,唯独李金麟不动,他寒声说:“今日若无万全准备,我岂会轻易动手。江濯,你以为我还怕你吗?封阵!”
经堂的门窗上忽然亮起了咒文,外头像是下起血雨,把窗纸全染红了。那数万盏戒律灯立时摇曳起来,似乎要被吹灭了。
莲心大师喷出血来,她攥着碎宝瓶,颤声说:“如龙,现在回头,还有机会!你仔细想想,这些年你师父是如何待你的?那把铁剑她……她自己都……”
李金麟道:“不必多言!”
江濯说:“焚灰!”
业火顿时燃起来,李金麟足尖一点,铁剑锃地出鞘,他握住剑,格挡住江濯。两个人同时道:“破嚣!”
雷光爆闪,却没能击穿屋顶。
李金麟觉察到不对,他把剑锋甩开,仰起头,又道了一声:“破嚣!”
然而没有用,不仅江濯的破嚣进不来,他的破嚣也进不来!
安奴说:“不妙不妙不妙啊!这经堂被封住了!是消灵符吗?我的真火也召不出来了!”
江濯要再逼近,腰间突然一紧,被洛胥给捞了回去。洛胥手臂滚烫,温度骇人,江濯反扣住他,问:“怎么回事?这么烫?”
洛胥道:“没事。”
李金麟反推门,却发现门已被锁死了。他慌了神,对外面说:“干什么锁上?开门!我还在里面!”
外面传出一个温和的声音:“不是你说封阵的吗?如龙小弟,这下封死了,你怎么又要出来。”
李金麟道:“他们一干人都落入了重围,我的事情已经办完了,快开门,让我出去!”
那声音说:“不瞒你说,小弟,这个门我可不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