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回转,墙壁重起,三个人又回到了室内。
江濯仍然托着脸,姿势没变:“原来是你骗了她。”
圣女老态依旧,声音沙哑:“我们下盘棋,哪里称得上骗?她也不是什么无知小儿。”
“按照你的预言,四山应该都塌了,”洛胥勾了下手指,一颗棋子从地上回到桌上,他用指腹摁住这颗棋子,“是哪里出了岔子?”
圣女说:“你是不是很想听我说,是因为你们情深似海?”
洛胥抬起指腹:“我就要这个答案。”
圣女道:“是有点关联,但并不是关键。”
江濯敲敲幽引:“这都不算关键,那还有什么能算?”
“这世上比有情人终成眷属更重要的事多了,”圣女恨铁不成钢,“你们就想不到别的吗?”
江濯说:“明暚。”
“明暚就比有情人终成眷属更重要吗?”洛胥把棋子推回圣女手边,“一人猜一个,既然知隐说了‘明暚’,那我就猜‘天道’。”
圣女异瞳流转,她眼神太有力,仿佛这具苍老的皮囊里还是个年轻的灵魂。她把两手翻开,掌心里各放着一颗梅子。
“心有灵犀,默契十足。喏,先知娘娘奖励你们一人一颗梅子吃。”圣女微微抬头,“不错,关键就是明暚,也就是天道。你们是怎么想到的?”
“乱猜,”江濯拿起梅子,丢入口中,“我就在天海决堤的时候见过她一面,既然你专门提到了,那必然是她了。”
“她从棺内出来一共就说了两句话,如果不是‘天道’,”洛胥拿起另一颗梅子,端详片刻,“难道还能是另一句‘哭丧’?”
室内的景象骤变,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天。
那一天天海危急,明暚的棺盖碎裂,她从中出来,左手持着赤金厘鸟,看了洛胥一眼。
太清,天道也!
明暚曾以名字施令众神,因此,这句天道不是秘术名称,而是“御君”这一身份结束后的新来历。
江濯说:“原来褫夺天海御君的封号,是因为天命难违,她知道明氏的大势已到,不如大破大立。”
圣女道:“她又没有我的眼睛,如何能知晓命运?不过是留下一缕剪影,为你绝境求生而已。”
“三火淬炼,就算是神也会被烧成灰,”江濯抬眸看着圣女,“她的这道令咒,根本保不住太清。”
“有果就有因,她的令咒保不住,你的命线不是可以吗?”圣女推开桌子,背后不知何时盘踞起一条双头蛇,“魂魄相许,生死与共,你们两个人如不能一起杀了,便都能活。”
“我听明白了一件事,”洛胥收下那颗梅子,“只要我们两个人相遇,天就不会塌。”
圣女说:“这世上时时刻刻都有人相遇,你们只是万千命线中的一条。要以你这么说,天从明暚诞生起就不会塌,因为她会称王,这样才会有二代君主明晞,明晞才能创造魂魄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