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乐伎掀开珠帘,打量两眼面前?之人?,端着笑容地走过?去?,朱唇轻启:“公子是要?听曲儿吗?”
曾青上前?一步,开门见山地问:“姑娘最近可?见过?吴妙锦?”
乐伎愣了一下,一脸迷茫,“你说谁?”
“姑娘不必装相?,我们既然能找上你,自?然是事先就?有?过?了解了。”袁彻淡声开口,给曾青递了一个眼色。
一张银票亮了出来。
乐伎眼眸微闪,笑了一声,又改了口:“公子莫怪,我的确是认识吴妙锦,不过?她之前?跟过?那大逆贼,你们突然问我,我不敢承认和她有?瓜葛。”
这便可?以好好问话了。袁彻说:“你们关系不错,是吗?”
“我们是同乡,之前?的确来往过?,不过?后来那个逆贼被惩处后,我就?没再见过?她了。”
“她没跟你说过?她去?哪里了吗?”
“我不知道?。兴许是逃命去?了,那个逆贼都被满门抄斩了,她是他身边的人?,不逃肯定会被牵连吧。”乐伎神色疑惑,“公子,那谋逆案不都是老黄历了吗,该查办的都查办完了,您怎么现在又来问这些呢?”
袁彻看她一眼,不动神色道?:“你也说吴妙锦是逆贼亲近之人?,我来追查她,自?然是上面的指示,要?将她这样的余孽缉拿归案。”
他瞧见乐伎的脸色几番变化,语气严肃地交代:“今日之事,不可?外传,否则……”
乐伎连忙摆手,“不说,我肯定不说。”
袁彻对她颔首,“多谢你的配合。”他让曾青将银票给她,转身离开。
出了歌楼后,袁彻对曾青吩咐:“派人?盯着此人?,看她会不会去?找吴妙锦。”
曾青点头应下,神情却突然一僵,“公子,公子……”
袁彻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正对上黎又蘅的目光。
适才黎又蘅在茶楼附近找胭脂铺子,走了半条街,都没找见沈徽音,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袁彻。
她神色木然地看袁彻走到自?己面前?,扫了眼那歌楼,不咸不淡地说:“原来你也会来歌楼寻欢作乐啊。”
袁彻怕她误会,忙解释:“我今日是来办一些事情,不是寻欢作乐,之前?从?来没有?来过?这里的。”
冷风一阵阵地递过?来,糊到脸上,黎又蘅的脑子一阵冷一阵热,盯着袁彻感?到陌生。
他到这里办什么事?无非是白若晗托付他的事。他那么古板正经的一个人?,会为了白若晗到自?己嗤之以鼻的歌楼里来,还会在新婚夜不顾礼法顶撞自?己的父亲。
没有?人?会喜欢自?己的夫君为别人?破例,黎又蘅一直以来感?到郁闷生气的都是因此。可?比起气袁彻,她更气自?己。
那一夜的确是她故意装醉,打破了自?己树立在二人?间的壁垒,后来的丝丝缕缕道?不清楚,夫妻之间的恩爱甜蜜都是水到渠成,可?她其?实早就?知道?他心里存在另一个人?的影子,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的真心给了出去?。于是就?在这冰天雪地里,冷得透骨。
她一向骄矜高傲,拿捏袁彻仿佛游刃有?余,却慢慢品味出一种真心错付的恼羞成怒。
袁彻见她半晌都不说话,脸颊还有?些发红,似乎不对劲儿,拉住她的手问:“你不是说身体?不适吗?怎么还出来了?”
黎又蘅的手很凉,说出的话也很凉:“我不管你的事,你也别管我的事,挺好的。”
听这语气,她像是对自?己出入歌楼一事很介意,袁彻说:“我今日来这里真的是有?正事,是为了友人?的托请,你若是想?知道?,回去?我可?以给你详说。”
黎又蘅“哦”了一声,冷漠地抽出自?己的手。
这样的反应显然不对,袁彻思忖片刻,“今日本来是想?带你出来游玩的,可?你说身子不适。”他望着黎又蘅,心情也有?些悒郁:“你是故意躲着我,不想?同我待在一处吗?为什么?”
黎又蘅没有?说话。一切的答案就?是她怀疑袁彻对她到底是不是真心,这个疑问早在一开始就?种下,到如今长成藤蔓缠住她,遮住她的眼睛,让她看不透,更羞于启齿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