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旖旎的气氛,热烈而绵长,从唇齿交接蔓延至肢体的交缠,两人的呼吸与喘息交织在一起,仿佛已经融为一团浓炽火焰。
陆瑶伸手迅速扯掉了兰珩舟的腰封,紧接着,两人之间的距离再次被迅速拉近。她试着将手伸了进去,迎接她的,是如火般炙烫的肌理和隐约的颤栗。她试图往下探去,却略有迟疑。
在这一刹那的犹豫间,兰珩舟突然翻身将她压倒,单手牢牢抓住她的双手,另一只手将她紧紧搂入怀中,闭着眼将头轻靠在她的脖颈处,温柔地蹭了蹭。他小心翼翼地舔舐、亲吻着她脖脊处肌肤,倦怠中透着深深的依赖。
即使她已在怀中,他也觉得依旧不够。
片刻后,他的眸色渐渐柔和,才低沉地开口:“阿瑶,不必勉强。”
他是如此贪婪,所求的从来都不是一时的欢愉。
他渴望的,是她整个人和整颗心。
而在遥远山顶营帐中,也是一片长明。
北凉单于斜倚在厚重的虎皮毛毯上,双腿舒展,随意地搁在软垫上,手中紧握一壶烈酒,猛地仰过头,酒液顺着壶口倾泻而出,毫不留情地滑入喉间。
他眼神深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帐内满是沉重与压抑的气息。
“怎么说?”他声音低沉。
乌兰隼笔直地站在一旁,语气从容:“他来信说已经筹集到六处残部,准备迎敌,一旦敌人入圈,便一触即发。”
北凉单于听罢,低头抹了把脸,手指随意地触摸着浓密的胡须,眉头微挑,目光中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沉思。他没有立即回应,而是晃了晃酒壶,将酒液缓缓倒入喉中,似乎在品味什么。
片刻后,他轻声道:“算他还有几分出息。”
语气带着一丝不以为然的轻蔑,却也隐含着一种若有所思的深意。
他突然转过头,盯向乌兰隼,那双鹰眼中参杂着一丝难以捉摸,仿佛在窥视着什么,又暗藏着某种微妙的期许。
“等这件事有着落了,总该把那东西清理掉了吧?”北凉单于的话语突如其来,夹带着浓浓威压。
乌兰隼感受到那股灼热的视线,依旧面不改色,目光从容:“那是自然,义父。”
听到这话,北凉单于的嘴角微微上扬,目光依旧凝视着乌兰隼。话锋一转,他的语气变得柔和:“你也年纪不小了,草原上的男儿,难道你没有中意的?”
这声音难得如此温柔,温和之下,却依旧带着一种无形压迫与凌驾一切的威严,仿佛在潜移默化地试探着什么。
乌兰隼低下头,沉默片刻,随即稳重地跪下。再抬起头,目光坚定,声音如同从冰冷铁石中挤出:“乌兰隼并不关心儿女情长,只求能为义父一臂之力,达成心中所愿,一统天下。”
她话语低沉而有力,表露无遗的是那份心志——不为个人之事动情,只有一心一意的忠诚与决心。北凉单于话中带着些许试探,乌兰隼的回应却始终毫不动摇,沉稳如初。
北凉单于听罢,眸色渐渐柔和,眼底的锐利也渐渐褪去。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意,声音低沉且带着几分欣赏:“他要是能像你这样开窍就好了。”
他口中的“他”是指术赤。乌兰隼闻言,眼神微微沉了一下。
尽管北凉单于从未承认与术赤的关系,但血缘关系始终浓得化不开,这让他甘愿将背后交给术赤。
而她,即便她是他亲手养大,即便她成了他手中最锋的刀。他对她的信任依旧脆弱,随时可破。
这次联合旧部和残部,便是最清晰的证明。
乌兰隼转身离开了单于的主帐,步伐如常沉稳,但内心却掩不住那股翻涌的纷乱。
山风如刀,割裂了夜色,掠过她的衣袍,带来阵阵寒意,仿佛将她从骨髓深处剖开。
她转身抬眸望向后方那顶漆黑的营帐,夜幕沉沉,什么也看不见。片刻后,她收回视线,继续向前行去。
她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事,但此刻的她,却不知为何,脚步竟然带着一种莫名的漂泊感。她穿过营地,走到后山悬崖边,站在峭壁之上,俯瞰着下方的深谷,黑暗无垠,空寂无声。
她在岩石上坐了下来,从袖中取出一管短笛,手指轻抚管身。笛声缓缓响起,音符低沉而悠远,如同幽风穿越山谷。
闭上了眼睛,任由笛声随着山风回荡,直到一切归于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