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繁清出门的时候,顺手帮他结了账。
靳逍一愣,心里一时间十分复杂,平时在外面都是他刷卡惯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帮他付钱,顿时生出点儿吃软饭的错觉。
哪怕这软饭有点儿硌牙。
开车离开的时候,他心想,下一顿饭又是什么时候呢?
他都还没开启正题呢,到了工作场合,他只怕比现在更翻脸无情。
然而才开出不到五十米,他就看到在路上抛锚并追尾了的纪繁清。
那辆白色的保时捷轿跑停在最右边车道,后面追尾的尼桑司机抹着额头的冷汗,一边拿手机联系保险一边在车外点头哈腰地道歉。
纪繁清坐在车里没动,车窗半降着,露出那张神色不耐的侧脸,听到旁边的喇叭声,才转头看过去。
一辆普通的大众与他并排停下,透过副驾驶洞开的车窗,纪繁清对上靳逍那张混合着惊讶、尴尬和忍笑的脸。
四目相对,纪繁清的脸色彻底黑了下去。
如果沉默有声音,那靳逍此刻一定震耳欲聋。
他从纪繁清冰冷的眼里,读出了赤裸裸的“乌鸦嘴”三个字。
后面的行车开始按喇叭催促,靳逍轻咳一声,收回视线,踩下油门将车开动。
纪繁清看他离开,也没放心上,拿出手机联系小何,通知他过来处理。
他今年一直忙于各种工作,这辆车在车库里停着也不经常开,因此忘了去做保养,恰好今天就出了故障。
后车没控制好车距撞了上来,好在市区速度不快,人倒是没什么事,就是车后面保险杠大概率坏了,要拉去检修。
正和小何沟通着情况,就见那辆黑色大众开出一段后,右转停在了最右侧车道,打开了双闪。
驾驶座打开,一条逆天的大长腿先跨出来,随后是宽阔的肩膀舒展的骨架,一身黑T深蓝牛仔裤,逆着光显得身影格外高大修长,大众实在被衬得过分矮小破落了。
纪繁清仍然维持着打电话的姿势,可目光已经全然定格在了挡风玻璃外。
他看着靳逍一步步走近,停在他的驾驶舱外,一手扶着顶棚,一手搭在车窗玻璃边缘,弯腰凑近道:“纪老师,你没什么事吧?”
纪繁清的墨镜被推到了发顶,仰头与他对视的时候,只能微微眯起视线,却还是被阳光晃了下眼。
或许是比阳光还耀眼的东西,比如一张帅气的脸,和一具年轻的肉体。
他忽然又改了主意。
“人没事,车坏了。”他收起电话,放松地靠回在真皮椅背上,如女王般轻抬下颚:“现在,你可以实现送我回家的愿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