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远自我陶醉地想着,脑海里却莫名冒出了梁昊的脸,想起他今天,轻蔑地问自己是不是有偷窃的毛病。梁昊总喜欢轻描淡写地说一些过份的话,在宋文远眼里就是“装b”加“表演型人格”。
如果不是倒霉梁昊,今天他就可以收藏实实在在的线式耳机,而不是什么耳机的替身照片!宋文远气呼呼地打开了日记本,快速写下了:
梁昊
害我失去耳机
失去和越越的共听记忆
失去美好的夜晚
是一只
虚伪的大猪头
完成了这首伟大诗歌,宋文远还在旁边画了一个猪猪的简笔画,又画了一把类似匕首的杀猪刀,才算完完全全撒了气。
他发了会儿呆,这事就给翻了篇,接着伸手从第四格抽屉里,取出一只红底金字的礼物盒子。
这里面的项链是宋文远存了快半年的钱给梁越买的生日礼物,本来他只打算买这个三环系列的基础款型,但梁越偶然提到一嘴说,觉得单环有镶钻的最好看,宋文远就没有犹疑地改变了送礼策略,并且还为此打了一段时间工。
宋文远将盒子放在书桌上满意地审视完,又打开音乐软件,抱起吉他练习了两遍已经背的得滚瓜烂熟的表演歌曲,方才在对梁越生日派对的期待中,慢慢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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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日宋文远背着吉他,身着皮衣和紧身裤来到梁越的派对时,梁越才将一位全身漆黑,戴着圆帽的朋友迎进去,宋文远吓一跳,问梁越说,你怎么把巫师也叫来了梁越这才想起来巫师在高中时狂恋过宋文远,尴尬道,我看他最近出了一本挺有意思的诗集,就没多想把人喊来了。
宋文远不置可否,当年巫师追他追得很凶,搞得自己见了这人就想逃。不过这也过去一年多了,自己躲着人反倒矫情,又想今天是梁越生日,便也没有多说。
生日派对下午六点左右就已开始,曾经“无聊诗社”的成员也陆续进场,宋文远见了这些老面孔还是不由的感到快乐,他们大多曾经是校园里的怪异分子,因此听说了宋文远休学的事,都不奇怪,也不打探他今后的规划,只是聊聊最近听的歌写的诗。
这个环境让在重压下呆了半年的宋文远,难得的感到解脱。导致宋文远上台去唱歌的时候,放得格外开。
他脱了皮外衣,单单穿一件闪银背心,细脖子上戴着勾人的皮扣链,抱着一把电吉他,弯下腰对着同学高歌,而后趁着欢呼和尖叫,走到梁越身边,在追光灯下直勾勾望着他,用难以遮掩的颤音轻唱。
梁越听后兴奋得欢呼,把比他还高的宋文远抱起来转了一圈,四周的朋友看着他们又笑又闹,全无起哄的意味。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场闹剧式的暖场表演,没有人会把宋文远看着梁越的深情当真。神经大条的,扮演着宋文远粉丝的梁越不会,四座里,知他俩深厚友谊的诗社成员,也不会。
宋文远上舞台前小喝了几杯酒,因此上了头玩得疯,把一首懒散情歌唱得乱七八糟的,最后他每一句话都直白地对着梁越唱,梁越也自然地接过来,还轻轻扭动跳起了舞,没有半点怪异和尴尬的感觉。随着音乐进入副歌,小舞台上的蓝白亮光打在两位青年人的脸上,也将宋文远看向梁越的迷恋眼神,照得无比清楚。
彼时的梁昊刚刚归家,他身着正装,面露难色地混入了一群奇形怪状的年轻人之中,于不远处望向舞台上。
梁昊看到一脸享受,毫无他心的弟弟梁越,也看到做戏似的表演中,爱意无处遁藏的宋文远。他立于原地顿了顿,而后不自禁地,微微皱起了眉。
派对在八点左右开始散场,宋文远今天喝的有点多,去完洗手间心口还是堵,就没多想,穿过了长廊走去花园里抽烟。
花园里很静,和宴会厅的热闹两番光景,他烟刚点,抬头想看会儿月亮,花园的门就又开了,宋文远疑惑回头,看到巫师摘下帽子走过来,心里大叫不好,躲了一晚上还是给这人逮着了。
小远,你最近还好吗。巫师用他幽灵一样的声音问道,宋文远看着他那滑稽的礼帽心里就烦,压根不想搭理他,巫师也不在乎,就继续问道,听说你考上了中医药大学,哎,对于你的能力来说,这个结果,有些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