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过了一个世纪,她听见了杰森的回答。
杰森:“可以。”
他说:“全部交给我。我来查,我找到他,带他出城。”
融恒没有说话。
她像是重新认识一遍这个人一样,那是一种抱歉,责备,同时也略带遗憾和失望的目光。融恒看着他,缓慢的、缓慢的、极缓慢的露出一个极难看的笑。
然后说:“好的。”
接着想推门出去——第二次被拦住了。
她看了看杰森向她伸出的手,目光缓慢的移到他的脸上,声音变得轻柔起来:“你是,想缴我的枪吗?”
他回避了融恒的目光,但没有退让,态度很坚决。
融恒看了一眼墙上的表。
再不出发,上班就要迟到了。
“可以。”她说:“当然可以。但你我都知道,这其实不能决定什么。”
她从包里取出“音响”,以及一个备用弹夹,没有任何犹豫放进杰森的手中。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可以出门了吗?”她温和的问。
“对不起,doc。”杰森说:“对不起。”
“没关系,杰森。”她说:“只要你能做到自己的承诺。注意安全,我走了。”
老奇瑞平缓的启动,缓缓行驶,进入早高峰的车流。她遵守交通规则,安全地将车停进库里,然后走进医院。
GCPD已经将斯图尔特的病房用警戒带封了起来,融恒远远的看了一眼,斯图尔特的遗体已经被转移走了,只剩下病床上遗留下的、已经变得发黑暗沉的血迹。喷射装的血迹溅得极远,甚至有些飞溅到了病房的窗户上。
那对苍老佝偻的父母也不见了,曾经在儿子清醒过来的时候,这家人在一起,父母一人一边拉着斯图尔特胖胖的手指,为他又一次闯过命运的难关喜极而泣。
现在他们都消失了,除了一滩暗沉血迹,什么也没有留下。
她伫立的时间有点久了,一名警察和旁边的同事说了两句话,向她走过来。
“你好。”他说:“请问您是?”
“我是斯图尔特的主治医生。”融恒说。
警察:“您在这里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