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
见其低语附和,林皖素轻蹙了眉宇,不知怎的,这叶任生嘴角勾起的弧度,总叫她看了心不安,只好赶紧侧过身,躲了过去。
好在谭大夫手脚利落,片刻便收拾妥当,林皖素立时便带着人往林府赶去。
不成想,那躲不及的叶家小子也跟了上来,紧巴巴地挨在谭大夫的身侧。
“喂,你干什么,谭大夫是本小姐先请到的!”
“自然自然,”叶任生抬手做不争之姿,“在下只是想趁这道上,问谭大夫几句话,保证不会耽搁林姑娘。”
“叶掌事要问在下什么,可是要急事?”
叶任生是商会掌事,营运百事素日奔忙,即便风寒头痛也鲜少如此亲自来访,谭大夫自然不以为是寻常事。
叶任生朝林皖素谦笑示意,得到一副冷面后,说道:“倒也并非急事,只是想向您请教,那药材存储事宜。”
“药材存储?”
“是,”叶任生说,“方才账房先生告知,您素日以数味药草缝于囊包,与药材同置于药屉,已达驱虫防朽之效,晚辈见那所存药材皆是制干完备,倘若未曾制干,囊包可能起到同等功效?像那蒻青果干,若未制干,囊包可能同效?”
闻此,谭大夫微微思索,摇头,“恐怕不行。”
见其面露憾意,谭大夫疑惑:“叶掌事何故突然问起此事?”
“哦,是这样,”叶任生随其一道转向与叶府相反街口,“眼下时节将近,商队很快便要南下抢收蒻青果,往年只为果仁,那果肉分明也是味良药,晚辈不忍好物一再糟践,想寻个存鲜保储的法子,将那果肉也推往四海各地,不叫其再埋没浪费。”
听其所言,谭大夫恍然,不禁拱手作揖,“能为医者患者思虑,为远野草木忧心,叶掌事当真眼界宽宏,宅心仁厚。”
“谭大夫谬赞,晚辈惭愧不已,”叶任生摇头叹息,“晚辈徒有空想之谈,毫无实干之才。”
“叶掌事过谦了,”谭大夫轻抚袍袖,“在下倒是对那蒻青果略有浅薄见闻。”
“还望赐教。”叶任生作揖。
“不敢当,”谭大夫轻笑,“那蒻青果不似别的,作为药材若想发挥最大功效,鲜果不及干果,因那果肉其内藏箐露,寒而极酸,短食无碍,长食积寒伤身,唯有制干逼出箐露,才能发挥其温补养血之功效。”
“竟是如此。”叶任生不禁讶然。
“现今唯江州地界有能制此工艺者,多年来,堂内果干也皆收于该地。江州虽地处南方,但不似别地阴雨连绵,江州晴天长,制干工艺最需日光,除却三蒸三晒最根本之法外,江州匠人还有特制熏炉,具体在下也不甚明晰,叶掌事若得空去江州,可一探究竟。且据悉,匠者还会在制干后,于果干外涂一层特制胶蜡,不禁能长久存鲜,还能使药效不失,在下曾向其讨教过,奈何三缄其口,不予外传,想必,叶掌事若去寻教,要费一番功夫了。”
“倘若真能得良法,费再大功夫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