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意思问爹爹呢,一连几日卧床你都不去瞧一眼,你觉得他会不会问?眼下怕是正——”
“站住!”
说话间,一道粗浑泛哑的呵斥自身后响起。
林啸洐闻声猛地顿住脚步,身形一僵,面色也霎时骤变。
身后的林皖素反应不及,一下撞在兄长身上,赶紧起身攥着袖口站到旁边,悄悄抬眸望向肩披厚袍的来人,“爹爹。”
“你这几天都去哪儿了?!”
林家矛盾
◎终日流连花楼,毫不知耻◎
林闫年并未理会女儿,浓眉拧夹,肃利目光从一双眼中迸出,笔直刺在次子的后勺。
右掌轻合,林啸洐挽了下袖口,下颌微扬,前胸伏起,气息隐隐自口鼻间吐出,原本僵直鬼祟的身形霎时化为从容。
“哪儿都没去。”
冷硬的语气令林父眉头愈发深蹙,“哪儿都没去?昏定无踪,晨省无影,你当我是瘫在床上不中用了,还是已经死了!”
“呵。”一声轻嗤自林啸洐的齿间溢出,“这些年我几时殷勤,落下的晨参暮礼,怕是比那落枫楼枫树下的凋叶壅得都深,您这会子来讨,怕是有点太晚了吧。”
“混账东西!咳咳咳……”林闫年方一抬手,剧烈咳嗽从肺腔迸发,身形几番摇晃。
管家自花园一侧赶忙跑来,堪堪扶住林家老爷的手臂,“哎哟老爷,您可千万别再动气了,这好不容易缓下来的咳,可别再又重了。”
说着转头瞧向林啸洐,“二公子,您别怪小的多嘴,老爷这些日子卧床养病,那是半点气都动不得,可他这心里天天都惦念着您呢——”
“咳咳,你跟他说这些没用的做甚咳咳……”林家老爷打断管家的话。
“可不是,”林啸洐缓缓侧身,“王管家,你这话说给外人听就罢了,说给我,可不就白浪费了口舌,人心隔肚树隔皮,他老人家心里指不定惦念着哪撮魂儿呢。”
“你!”林家老爷脸色霎时涨红不已,一时竟不知是被咳嗽憋得,还是被人给气得,“你这个目中无尊无长的不肖孙徒!王逢,咳咳,拿我的鞭子来!”
王管家闻声,两根短眉紧皱,如丧考妣,“哎呀,老爷使不得啊,这一鞭子下去,和气都打断了,大夫千叮万嘱,不要您动怒的。”
说着他再冲向林啸洐,眼瞅着就红了眼眶,“二公子啊,您就别再跟老爷怄气了,这几日那绘春院的晴月姑娘,是见天往门口戳,一哭三啼,吵着闹着要见您,四下往来瞧了去,那是碎言不已,若非老爷好生打发了去,这会子怕是都要闹出命来了。您这一避多日,操心劳累最多的还是老爷,您可就别再故意说那硬话了,小的知道这不是您诚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