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母蛊苏醒。
罗霜将?怀七的右手腕割破小口?子,鲜血的气息瞬间刺激母蛊,与此同时,男人体内子蛊嗅到熟悉气息,疯狂挣扎呼应,似想追随着母蛊离开,尽数往一个方向涌去。
时机一到,罗霜将?母蛊装回小盒内,听着里面发?出挣扎声?,对怀七道:“我会引导你,但能?否成功,全在你个人能?否撑住。”
熟悉的痛意从?四肢百骸蔓延,怀七竭力压制着,声?音冷淡,“告诉我如何做,我自能?撑住。”
罗霜未多言,她告诉怀七具体,随后便是漫长的痛苦。
今夜注定难熬。
*
陶锦尚未离开,屏风外?除了她,还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宁王。
思虑过后,她令人将?宁王安排在隔壁寝殿,离得近,也无需罗霜担心。
屋子里,陶锦开口?,“皇叔,你且在此休息,有事便拉响铃铛唤人。”
陶锦将?系着铃铛的细绳放到宁王手中,谁料下一瞬,宁王握住她手腕,死水般的黑瞳看?向虚空,唇动了动,似有话想说。
陶锦顿住,立刻领悟宁王的意思,“且等等,我去给你拿纸笔。”
虽说不了话,但他还能?写字。
宁王点头,松开陶锦的手,紧紧握着铃铛绳。
陶锦拿来笔墨,将?毛笔递到他手上,可惜宁王看?不见,又久未握笔,写出的字歪歪扭扭,很难辨别。
‘宁王府、香阁、霜儿的玉。’
陶锦端凝半晌,才从?中提炼出几个关键词,连成一句话道:“宁王府的香阁有罗姑娘的玉?”
宁王点头,又急切落笔。
‘帮我取来,谢谢。’
依旧是歪歪斜斜的字,因太过用?力,墨色浸透宣纸。
沉默几瞬,陶锦诚实道:“宁王府早已人去楼空,值钱的物件都没了。本宫会派人帮你找,不一定能?寻到。”
在宁王失踪三年后,宁王府的东西便被充了国库,如今的宁王府就是个空空荡荡的大院子,除了一些搬不走的假山玉石,里面什么都没了。
宁王怔在原地,手中紧紧握着毛笔,他无声?用?唇语说着感谢,又失落低头。
从?风光霁月的王爷,一朝沦为眼盲口?哑,只能?依赖罗霜苟活的残废,而这?些都是罗霜的手笔,也不知他心里落差大不大。
但是陶锦感觉宁王还挺爱的,这?种难得脱离罗霜的环境,他第一反应竟然?还是帮罗霜找东西。
陶锦好奇多问?一句,“皇叔为何不自己告诉罗姑娘。”
这?俩人时刻都在一处,若那?玉十?分重要,宁王何故拖到现在,托她一个外?人找东西。
宁王没再落笔,唇瓣无声?呢喃四个字,陶锦盯了半晌才看?懂其意,他说的是。
‘她不信我’
好吧,是个虐恋强制爱剧本。
陶锦答应宁王,离开屋子后立刻便派出暗探去寻,结局是显而易见的,宁王府早被搬空,这?些年不知去了几波盗贼,香阁莫说有什么玉,连个盒子都不剩了。
这?一夜,陶锦总是睡不安稳。
想起小狗体内蛊虫初次醒来那?夜,他蜷在榻上疼到颤抖的模样。陶锦翻了个身,还是披上外?衫朝着怀七的屋子走去。
脆弱小狗,她打算悄悄看?看?。
细雪飘落,陶锦踩着雪色行到房前,无声?进了屋子。
屋内虽烧着地龙,可两侧的窗却大敞四开,气温与外?面没什么不同。温暖只会令人昏昏欲睡,寒冷才能?令人保持清醒。
陶锦站在屏风外?,在罗霜瞧来时,她抬指束在唇前,看?着小狗的身影,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罗霜立刻会意,随便扯来一节布蒙住怀七大半张脸,口?中道:“时辰尚早,集中注意运转内力,屏蔽外?界。”
做完这?些,陶锦才抬步进去,她刻意放轻脚步,怀七正处于痛苦的阶段,应不会注意到她吧。
罗霜贴心离开,天亮时才是最难熬的时段,现在只是疼些而已,并不耽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