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以岚见人跑远,这才大步迈进桓英的屋里,取下悬挂在墙壁上的一把宝刀。
入手沉甸甸的,刀身泛着冷冽的光,是把好刀。
“暂且借用一下。”
方以岚守在院前,望向山寨远处的柴房,眉头紧锁,眼下只能祈祷赵怀叙机灵点儿,能察觉到异样,及时搬来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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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淳手提大刀,领着众数喽啰,举着火把来到桓英的院前,只见萧越也领着亲信护卫们在院门前列阵。
萧越抱着剑,冷哼一声:“我就知道,你迟早按捺不住那点野心。”
齐淳梗着脖子回怼道:“我不动手,难道等你们先下手为强。你桓英,萧越何时把我当做过亲兄弟,平日里处处提防着我,以为我不知道么?”
桓英站在众人身后,眼中含着不忍更有决绝:“当年咱们一齐上这杞山是为了什么?阿淳,是你把当初那份坚守抛诸脑后了。”
齐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仰天大笑:“坚守?你跟我谈坚守?”
“你们多清高啊,什么都不肯争,不肯抢。这破山里能种出点什么?要不是我杞山的老老小小,早在饥荒那年就饿死了,那时候我们求援,瑞宁管过我们死活吗?”
“如今日子好不容易有了起色,你们倒好,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我指指点点。”
萧越面色阴沉地可怕,冷冷盯着齐淳。
齐淳视线又落到一旁的方以岚身上,眼里满是怨毒:“你这臭婆娘,三番五次坏我好事,今晚我定要让你死无全尸。”
方以岚眼里尽是挑衅:“那你来试试看。”
话音刚落,刀影即出。
两方人马碰撞在一起,喊杀震天。利刃交错,铿锵之声不绝于耳,鲜血飞溅而出,洇湿了一片泥土。
齐淳挥舞着大刀直指方以岚面门,方以岚不慌不忙地招架格挡,那姿态像是在故意逗弄齐淳一般。
齐淳怒气更甚,奋力地出击,萧越瞅准空当,出剑直刺齐淳后心,齐淳听得背后风声,匆忙回身抵挡。
就在众人杀得眼红,无暇他顾之时,山林深处突然传来振翅声,一群候鸟从林中冲向天空,几乎同一时刻,夜幕之上陡然爆开一星火光。
齐淳恍然回过神来,冲着方以岚怒吼道:“你是方家军的人!”
方以岚故作夸张地把嘴巴张得老大,眼中满是戏谑,还佯装惊喜地叫嚷起来:“哇,好厉害,终于被你猜到了。”
她这副刻意嘲讽的模样,更是气得齐淳脑袋顶上都快冒烟了。
“有诈,快跑!”齐淳声嘶力竭地大喊,声音在夜色里回荡。他那些喽啰们一听这话,顿时阵脚大乱,慌不择路地找准机会,朝着深山里头没命地奔逃。
方以岚哪里会轻易放过齐淳,提刀就要追上去,却突然冒出几个忠心耿耿的手下,将齐淳护在身后,挥舞着手中兵器,与方以岚拼死缠斗,且战且退,硬是为齐淳杀出一条血路。
“将军!”王参将领着五千精兵,风风火火地赶来,原本昏暗无光的杞山山寨被照得亮如白昼。
王参将看着正与几个魁梧壮汉厮杀的方以岚,眼里闪过一丝惊叹。
将军这刀法,竟也如此精湛!
方以岚一边和几个手下缠斗,一边高声勒令:“愣着干嘛?赶紧去追齐淳。”
王参将得令,当即大手一挥,迅速差遣手下精锐朝着林子深处火速追去。
那几个还在与方以岚缠斗的喽啰,瞥见往深林里追赶的士兵,也不再恋战,虚晃几招,瞅准空子,转身便往深山老林里猛钻。
方以岚刚想追上去,眼角余光却瞥见赵怀叙脚步虚浮,正吃力地扶着发丝凌乱的林副将,缓步走来。
林副将瞧见方以岚走近,眼眶瞬间泛红,膝盖一软,就要直直跪下去:“将军,是老身闯下大祸,贸然轻信他人,才连累您与赵公子深陷险境。”
方以岚赶忙扶住林副将,言辞恳切:“林副将,这话可万万说不得!桓英招安一事千真万确,是齐淳居心叵测,蓄意搅乱局势,怎能怪您呢?这事错综复杂,等晚些时候我再和你解释。”
说话间,方以岚留意到一旁的赵怀叙面上毫无血色,双唇干裂泛白,虚弱到了极致。
他刚艰难地吐出“将军。。。”二字,还未及再多言,身子晃了几晃,整个人失去意识,朝前栽倒,正巧落进方以岚张开的臂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