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笑出了声。
蔺甘棠的衣衫因为抱着她走了一路有些褶皱,他背对着她系好衣衫,一边整理着领子一边侧立着觑她。
窗户没关紧,冷风顺着缝隙就钻了进来。步笑安提着衣衫打了个冷战。她迅速从床榻上弹起,路过了他的身边。
“正事儿快忘了。”她淡淡道。
蔺甘棠微微一怔,目光随着她的动作转向屋内的衣柜。那柜子外表陈旧,几乎与寻常人家的毫无两样,乍看之下毫不起眼。
步笑安走上前去,手指轻搭在柜门上,唰的一声,直接将那木柜的门掀开。
蔺甘棠眉头微挑,还未来得及细看,柜中竟有一道身影倒了下来。
她快速上前,身形一侧,灵巧地接住那倒下的身影,似乎早已料到会有这一出。
“这是——”蔺甘棠轻问出声。
步笑安回头答道:“自然是华芝姑娘。”
华芝姑娘被她打晕换上了步笑安的衣服,被她藏在了这间房间的衣柜。
何其大胆!
如若进来的人不是他蔺甘棠,如若这个屋子里进来了旁人恰巧也打开了衣柜。
蔺甘棠心中倒抽了一口冷气,有的时候他真的想钻进殿下脑子里瞧瞧,看看她这些大胆的想法到底是从何处来的。
他当即走到窗前瞧了瞧,见四周没有人在注视在此地,便伸手将窗户放下。
“这回你想怎么办。”他又走到门前,在门环上插上一根玉杖,以防被人破门而进。虽然说没人敢如此行事,但保险起见还是谨慎为好。
“自然是该怎么办怎么办。”步笑安瞥他一眼,“正巧这张公子接手了永世钱庄,正愁没处要银子呢,你可别给我捣乱。”
趁此机会,她不忘敲打敲打蔺甘棠,他本就已经坏了她的事,为避免以后继续作怪,说清楚了为好。
蔺甘棠闻言有些疑惑,“永世钱庄的掌柜是他?”
看到他略有疑惑,步笑安略微惊讶了一下,“还有王不知道的事情?我以为王都知道了。”
听见这略带深意的称呼,他眨了眨那双凤眼,“殿下请赐教。”
她低下头探了探那华芝姑娘的呼吸,见呼吸均匀并无大碍,她放下心,“此事说来话长——”
她将今日所见之事悉数说出,在谈到中州民宅和钱庄相通之后他也是微微讶异了一下。
蔺甘棠想那永世钱庄也是铜墙铁壁,怎么那么容易就被一个女子渗透?思及此,他想都不想就冲那驴蹄子上一脚踢过去,“那殿下是如何潜进去的呢?”
步笑安顿了顿,着实进府进的不太光彩,她略一思索觉得不行,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当即含糊过去,“我机智呗。”
糊弄的很明显,蔺甘棠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那我也有一事想要告诉殿下。”他调转状态,做派稍显正经,拎起把椅子放在跟前坐下。
“这张公子,是王都兆远侯的侄子。”他轻敲椅背。
此言一出,步笑安一愣,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滞,蹲在地上的她像是被针刺了一下般猛地抬起头,清秀的小脸上写满了惊讶,“你是说,暗中架空永世钱庄的人……是兆远侯?”
她的声音略微低沉,带着一丝试探。
蔺甘棠摇摇头,淡淡道:“只是猜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