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潇道:“凉州兵将在校场比武,没有点到即止的说法,轻则破皮流血,重则……”
华瑶好奇地问:“命丧黄泉?”
谢云潇却说:“重则沦为废人,武功尽失。”
华瑶道:“在你看来,士兵没有武功,比死了还惨吗?”
谢云潇一派理所应当:“不然呢?”
华瑶暗示道:“武将用刀剑杀人,文臣用笔墨杀人。”
树叶在风中婆娑作响,谢云潇忽然问她:“你杀过人吗?”
“没有,”华瑶反问,“你呢?”
谢云潇隐晦地回答道:“我明年上战场。”
华瑶点头:“我祝你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谢云潇沉默片刻,才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以胜为败,对外诈降;以败为胜,对内定心。”
华瑶附和道:“为将之道,勿以胜为喜,勿以败为忧。”
谢云潇不再说话。
华瑶自言自语:“镇国将军为什么会来京城?”
谢云潇道:“我父亲刚打完仗,他这次来京城,一是为了述职,二是为了核对军饷。”
华瑶道:“京城早有传言,凉州、沧州的军饷亏空了一半,原来这是真的吗?”
谢云潇并未透露真相。他只说:“无风不起浪。”
“那怎么办呢?”华瑶感慨道,“你爹来京城讨薪,我爹要是拿不出钱,咱俩的爹都得头痛了。”
谢云潇的笑声轻不可闻:“你爹?”
华瑶第一次见到他微露笑意,竟然失神了一瞬,皇城汇聚天下美人,却没有一个人比他更美。
华瑶转过头去,故意不看他:“不好意思,我口误,应该说……我父皇。”
华瑶咬文嚼字,重新讲了一遍:“令尊来京城核对军饷,父皇应该会彻查此事,要是追究不出结果,父皇一定会大发雷霆。”
谢云潇闭口不言,并未谈及军饷的状况。
华瑶心想,他还挺有城府,嘴巴也挺牢靠。她正打算旁敲侧击,他忽然说:“你父皇不一定会为军饷头疼,他这几天忙着选纳妃嫔,修建摘星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