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老头看了朱冰鉴一眼,虽然嘴上说的客气,但却并没有阻止,而是受完了朱冰鉴这一礼才开口说道:“起来吧,你爷爷身体还好吗?”
“谢玄爷挂念,爷爷身体还算硬朗,本来他想亲自过来,只是对内地还是有点……”
“那就有机会再见吧。”玄老头点了点头。
“其实来之前爷爷也有所交代,要是玄爷愿意的话,现在去香港的手续比以前要好办很多,实在不行可以走别的途径的。”
朱冰鉴垂手站在一旁,像个晚辈在接受长辈的问话。
在玄老头观察他的时候,其实他也在观察玄老头。
他不明白来之前自己爷爷为何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见到眼前这个老人一定要行大礼,而且必须客气执晚辈礼,不得有丝毫的不敬。
说真的长这么大朱冰鉴还是第一次见自己爷爷这么认真严肃交代一件事情,而且当时自己爷爷提到眼前玄爷的时候,似乎还有点……
畏惧,没错,不是普通的害怕,是畏惧,他从来没有在爷爷身上感受到这种情绪。
表面上,朱家在香港只是经营着一家房地产公司和一个餐馆,规模看上去都不大,可实际朱家是隐形家族,要是真的动起来,无论是白道还是黑道,没有几个人敢惹的。
朱冰鉴的爷爷更是一个行事果断,甚至有些心狠手辣的江湖人物。
在他那个年代的香港,你要是下手不狠,根本站不住脚,更别谈建立什么家业了。
朱冰鉴想不通,他没有亲眼见过爷爷出手,但他听父亲提起过,当初朱家在香港的第一份家业就是他爷爷一个人用一把刀砍出来的,那一夜不知死了多少人。
枭雄一样的爷爷,竟然对内地这个坐在老房子里,看上去已经入土半截的老人露出了畏惧的神色,还是在没见面的情况下,朱冰鉴实在想不通。
“没必要折腾了,当年没离开,现在更不可能离开,我的根就在这里,后有机会再见见,没机会就算了。”
玄老头摇了摇头,脸上没有多大的表情,转头看了杨东旭一眼,“把桌子上的那个鼻烟壶拿给冰鉴。”
“好的。”杨东旭跑到屋里将鼻烟壶拿出来递给了朱冰鉴。
看到精美的鼻烟壶,朱冰鉴眼前一亮。
相对杨东旭对于古董字画,经过这几年的熏陶,依然犹如武爱兵迷自行车车条一样弄不清楚,朱冰鉴显然有几分眼力,知道这鼻烟壶是个好东西。
“谢玄爷赏赐。”朱冰鉴伸出双手恭敬的接了过去,虽然感兴趣但并没有在手里仔细把玩欣赏,而是先收了起来。
“嗯。”玄老头淡淡的点了下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杨东旭示意一下:“这是我的传人杨东旭,要是合得来你们可以多相处一下。”
朱冰鉴看着杨东旭,面色有些尴尬,但还是抱拳对杨东旭行礼道:“杨师叔好。”
杨东旭被朱冰鉴的称呼吓了一跳,连忙回道:“你好,你好,不用这么客气,我们各交各的,你喊我旭子就行。”
杨东旭总觉得今天的事情太诡异了,他长这么大,包括重生之前那近四十年,还重没见过有人行如此大礼呢。
朱冰鉴虽然也很别扭,但却不敢有丝毫的逾越,对杨东旭道:“辈分如此,晚辈不敢。”
玄老头道:“我没那么古板,你们怎么相处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不插手。”
随后又吩咐杨东旭把桌上的信拿来,继续对朱冰鉴说道:“你回去的时候带给你爷爷,顺便帮我带句话,既然他在那边扎根了,那就继续过他的好日子吧,我也老了,懒得再去折腾什么了。”
“晚辈一定带到。”朱冰鉴恭敬地行了个晚辈礼,随后才从杨东旭手里接过了信。
带着朱冰鉴出了四合院,杨东旭松了一口气,他也感觉到朱冰鉴松了一口气,刚才在里面的气氛太诡异了,让人不敢大声说话。
出了大门,杨东旭对朱冰鉴道:“冰鉴哥,已经是中午了,我们去吃饭吧?”
朱冰鉴没有回杨东旭的话,而是看着杨东旭,脸上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你不是族里人?”
杨东旭被朱冰鉴的话弄得有些糊涂了:“族里人,什么族里?”
看着杨东旭的神色不像是开玩笑,朱冰鉴的眉头挑了一下,转身看了四合院一眼,像是做了什么决定。
玄老爷子竟然选了一个不是族里人的男孩作传人,莫非这个男孩有什么特别之处?
杨东旭带着朱冰鉴去附近的老饭馆吃了午饭,然后很奢侈地叫了一辆出租车,带着朱冰鉴在四九城转了转。
看到朱冰鉴似乎对老物件更感兴趣,于是带他去了潘家园。
杨东旭对这时代的香港很感兴趣,和朱冰鉴聊了很多。
朱冰鉴对杨东旭更是惊奇,玄老爷子选的传人果然与众不同,见识非凡啊。
杨东旭突然问道:“冰鉴哥,你和玄爷爷是同宗吧?”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