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带我过去。”
卫云舟低声细喃,酥若无骨一般倒在楚照的身上,“驸马是不是又动了别的心思?本宫听着好难过。”
指缝缠绵、耳鬓厮磨都是这十几年来的常态。
她长长久久地将她幽在这里,每每到来都是如此这般的缠绵。
楚照心中早就平静如水,只不过在听到“驸马”“本宫”四字时心还会颤抖一二。
结果卫云舟还在牵拉他的手,摩挲过那已经因为练字起的指节粗茧,“本宫都说了,驸马怎么还不动?”
声音甜腻娇俏,就好像她真的还是公主,而她还是驸马。
楚照喉头紧了紧,她思忖了片刻。
但是她知道自己也没有办法拒绝,卫云舟是一以贯之的霸道,也惯会伪装。
比如现在,她瞳珠湿润眼尾绯红地叫她驸马,自称本宫,像是低声下气一般求她抱她。
但她依然是这片土地上至高无上的主宰者。而楚照就这么被她囚于后宫,岁岁年年。
“我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未失手,其间当然也包括你。”
这是十五年前那一次出逃未遂,卫云舟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所说的话。
她是上位者,无论再怎么低头再怎么伪装,都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但卫云舟的世界里面自有一套运行规则。也许她真的以为这是对楚照的宠幸。
像是麻木一般站起,楚照拦腰便将卫云舟打横抱起,略显得踉跄,跌跌撞撞地走到了床榻边上。
温热鼻息依然在她的脖颈处喷洒,馨香照样缭绕鼻尖,一如当年。
终于楚照将卫云舟抱到床上,正欲直起身,后者竟然冲着她乖觉一笑,然后伸手拉住她的手,“都把我抱过来了,还打算去做什么?”
“还想去哪里?”
楚照怔愣片刻,她勉强地牵出一抹笑来:“我哪里都不去。”
是哪里都不能去。
“对嘛,我在哪里,你便应该在哪里。”卫云舟随口便道,一边理了理鬓发,“过来,今天我好累。”
她每次来都是这个借口,不是她好累,就是她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情。
后宫唯有一人,也便只有她一人能够听她倾倒这些情绪。
楚照麻木地靠近,俯身倒在卫云舟的身边。
卫云舟看楚照兴趣缺缺,但她也不恼。
多少年了,楚照都是这个样子,每天死气沉沉地住在宫里。
但是卫云舟不在乎,她要的只是把她永远留在身边罢了。
那留在身边的方式多种多样。她贪图最有效最便利的办法:就像是笼中鸟雀,把脚栓好,她便哪里都去不了。
她探手将楚照的头扭过来,修洁莹白的玉手滑过那张清隽的脸庞,从下颌一直到唇角,从唇角再到长眉。
她倏尔靠近,二人脸庞贴得极近,呼吸又开始变得紊乱暧昧起来。
但卫云舟早就不急于下一步,她不急于亲她,也不急于做任何事情。
因为她永远都待在这里,任何时候。
随时随地都可以找到她,那便没有急求的必要。
楚照张了张口,想到卫云舟方才所说的烦心事,便很配合地问道:“什么事情又让陛下烦心了?”
“嗯,”卫云舟抿唇,像是认真地思索了一番,道:“有人上书,叫我多收些侍君。”
听得楚照本就僵硬的手指更僵了。
是了,侍君,侍君。直到现在,宫中知晓她真实身份的人,也唯有卫云舟一个人而已。
到现在为止,她还是只能以男性的身份苟活在宫中。
“那陛下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