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个有心眼的,一张二阶上品的搬岳符夹在诸多不显眼的一阶符箓之中,只一下就令得大鼋吃了大亏。
它那光滑厚实的背甲只片刻便龟裂开来,大鼋几有百年未有受过如此重创了,若不是斗法经验丰富,差点就彻底折在了这张符箓下头!
“黔驴技穷”这个成语,大鼋或是还不会说,不过意思却是晓得的。
眼见自己扛下来对面那少毛猢狲最后两道剑符,后者现在几无了反制手段,大鼋也不顾这脊背淌下的黏血都已将四肢染红,将四足浸湿,便先吐一道雷气,紧接着自己又疾奔出!
“直娘贼!”戚不修面色一狠,战到如此时候,他早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但这数十年的温柔乡,到底未有将他当年搏命厮杀的几分血勇彻底磨灭。
值此生死关头,这老修自是知道,只要想活,便只有死拼这一条路罢了!
“咔咔”戚不修祭出挡在身前的最后两道防御法器似纸糊一般的被雷气次第击碎,散乱的法器残片插进了他稍显干瘪的胸膛,好悬将他的身子截成两半。
“痛,”戚不修大口呕血,浑身骨头似都断了二百零六根,他被这强大的冲击力震得头皮麻,只能呆呆地看着大鼋那硕大的身子离自己越来越近!
“嫣然呐,为夫我怕是”此时戚不修的面上带着三分愧疚、三分快意、三分遗憾,还有一分说不明的哀伤。
与之对应的是,对面扑来的大鼋却是面色一喜。它的口中似是都已尝到了鲜美的血肉,它似都已在咀嚼那些脆嫩的筋骨、它似。
等等,大鼋双目一黑,再亮起时的只觉天光一亮。
“这是,自己已经从那逼仄的地方出来了?”
大鼋说不清的自己该喜该忧,只看到身侧又有几具碧鳄的尸身横陈,这些碧湖霸主的脏器、残肢散落一地,浓稠的血液溅射在眼前这个石室的每一处地方。
“师兄,还活着的!”一个清越的男声入耳。
“道祖庇佑,戚夫人那儿,我总算能交待过去了。”这一句男声则要沉稳许多,但还是难掩其中的一丝如释重负。
“杀了!”
“喀拉拉蹦”大鼋只觉自己身子一凉一烫一轻,便再听不到声音了。
它向来引以为傲的厚实背甲被一道炎气剑光彻底击碎,暴露出来的鲜嫩皮肉被瞬间烤熟,又燃成焦炭。
在旁的康大掌门看见此幕撇了撇嘴,心中腹诽:“小三子这气头上来了还真是没有脑子,好容易又来一头‘藏六’之属的二阶妖兽,便是这背甲要不得了,浑身血肉留下来予我小奇做成资粮多好?!”
现在却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康大宝先小心为戚师傅把好脉络,事前掌门夫人精心制备的一些上佳丹药也入了这老修的嘴里。
蒋青一时也未开腔,事前被掌门师兄看到了自己的狼狈模样,这重明剑仙可很有些挂不住脸。便略过了正在盘坐调息疗伤的幂篱女修,独自剖解起面前的碧鳄尸身来。
跟着其与幂篱女修一道通过湖底暗泉追袭进来石室的四头碧鳄,在随着康大掌门的加入过后,已经都将性命丢在了此处。
令得蒋青不得不心服的是,如今的康大掌门,论起斗法本事,却是已经出了自己这重明宗第一剑修了。
在不知不觉之间,他似是又重新成为了当年为师弟们遮风避雨的那棵参天大树。小时候,只要掌门师兄在,便无有什么是危险的,小蒋青便是可以安心的。
蒋青正在这边思忖着,便听得那头康大掌门开口在言:“张家道友,可是来寻我重明宗的?”
但见那幂篱女修停了行气,摘了幂篱,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娇容来,轻声道:“快二十年了,妾身终见得你了,康掌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