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璟沉眉,制作牌位可是大事,尤其是世家有人逝去时,牌位的刻制要求精准,丝毫都不能有偏差,更何况师傅们知晓轻重,不可能会在这上面偷工减料,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想到这里,他低头,凝视着这块位身,想要看出它同别人的有什么不同。
牌前平整,牌后光滑,牌顶那窄窄的缝隙处还刻上了云纹,看起来一切都没有问题。
最终,他将目光定在了相连的底座上。
那里,依旧平滑,只是手指仔细摸去,隐隐能感觉到丝丝裂缝。
不知怎的,江初璟直觉就感到不对。
他犹豫,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继续探查下去。
“怎么了?”阮云映见他半响不动,问道。
江初璟喉头动了动,“无事。”
但此时,他心里已经下了决心,事关白姨母,这件事,他一定要弄清楚。
暗中说了句抱歉,江初璟的指尖一直在那处裂痕上游移着,渐渐的,他摸到了一处细微鼓起。
背过身,他用手一按,惊奇的事情发生了。
原先合拢在一起的牌位忽然从中间分成了前后两块,江初璟打开看,牌位的里面,已经被人掏空了。
正中的地方夹了张纸,他偷偷将纸张收起,又赶忙把牌位合在一起,这下,从外面看,又看不出什么问题了。
一切做完,明明是苦夏,江初璟的双手却冰凉,他心中直跳,隐隐察觉到自己发现了一些事情。
这一晚,浑浑噩噩就这么过去了。
。
拂柳的事没人再提,好像这场意外从未发生过一样。
转眼间,又过两日。
江府门前,江夫人一直送到这里才停下脚步,她叮嘱着,“若赶不回来,就在那边过一晚,切莫摸黑回来,到时别有不好。”
“知道了娘。”江初璟揉了揉耳根子。
阮云映朝江母点头,率先一步踏上马车,剩余的人自然也随她而上,马夫见人齐,扬鞭一挥,马儿就哒哒地跑了起来。
江夫人在门前望着,等见不到马车的影子了,才转身回去。
赶路总是枯燥的,好在阮家祖宅离京城不远,半个上午总算赶到,等见到那个在城门口迎接的人时,阮云映挑眉。
那人显然也是看到了她,款步朝这边走,一边抬高了音量道:“呦,这不是江少奶奶吗,您可算舍得来了。”
“我倒是没想到,能劳烦阁老的儿媳在这儿等我。”阮云映反讽。
阮凤霞拿帕子点点擦拭额上的汗,走路的姿势稍显怪异,“还是这么牙尖嘴利,看来你日子过得能说过去啊!”
“不比堂姐逍遥。”阮云映一句也不让。
“好了,”同阮凤霞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位年轻男子,他扶着她,劝道:“你现在才刚坐稳胎,少说两句。”
听到他的话,阮云映眼尾扫向阮凤霞的肚子,难怪,这么讲究的人今日走的却是五迷三道。
阮凤霞哼了声,“随我来吧。”
这次没有人反驳她,阮云映上次回祖宅时还没多大,早不记得自家祖宅在哪儿了。
祖宅那里,二婶娘和三婶娘已经等在那了,阮家这一大家子,一共也只有四个女儿,除了大房的小女儿和三房的独女,其余的两位已经嫁了出去,并且一个嫁的比一个好。
阮云映对她们不算熟悉,但相对来说,二婶娘她是更了解一些的,上次来过祖宅,她在这待了一段时间,那时候是经常去她家玩闹。
她点头,“两位婶娘辛苦了。”
三婶娘更加热情,上前迎接几步,“哎呀,前几日凤儿来信说要回来祭祖咱们已经够高兴了,谁曾想这次你也来了,你二叔三叔现在正在祠堂里忙活,等他们弄好了回来见到你们,一定很高兴,快,进屋坐。”
阮凤霞在后面翻了个白眼,苏氏心疼女儿,连忙搀扶着她往里进,念叨着,“你这胎养的辛苦,让你别回来你怎么就不听话,家里的事情有爹娘在呢,不用你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