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有点太没放过了。
这俩例子举得好,从头到尾,从里向外地散发不幸,谁听了不说一句邪门。
但中国人有几项良好的品质:来都来了。已经这样了。想开点,还会更倒霉吗。福祸相依啊小友。
沉皿盈当时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她一个牛马来学怎么治疗牛马之属(兽医),本身就够匪夷所思,命运应该不会再开什么玩笑了。
努力苟了2年,新学期还没开始,奇美拉病毒席卷得突然,怪物潮爆发,以大学校区为中心扩散,校区内无人幸免。
除了她。
躲着保安,背着小包,从后门被锯掉的栏杆洞里钻回学校,她环顾四周,擦了擦汗,发出灵魂疑问:这是给我干哪儿来了?
由此,不幸的人生隐约幸运了一下。
那时,沉皿盈真的以为自己极其倒霉了。她学业惨淡,因为一些事情手忙脚乱得不行,不靠谱的学校还忽悠她四处跑材料,没多少留在学校或是研究室的时间。
没想到因此躲过一劫。
菲尼克斯之前拿的那本被科拉肯制止、拿走了,实在缺少工具,他顺手卷起了另一本书。
听到不对的地方,挑眉,上来就朝她的脑袋敲一下:“把话说全,别漏那么多,说清楚是因为什么事情?支支吾吾的,有问题,小心我真审讯你。”
吃痛地捂住脑袋,沉皿盈缩缩脖子,不想说那丢脸的事情,她只好求助地看向科拉肯,眨眨眼,期盼他能阻止。
她运气不太好。
科拉肯垂眸,默默避开了沉皿盈的视线。
刚刚的发言太过分,以前相处时的真话含量太少,老公哥在为凉薄的感情而悲伤,他现在也想听听具体原因了。
不过他肯定不会真的让菲尼克斯下手。
被迫要求坐在床上,后面是墙,前面是两个目光不善、带着审视的壮汉,沉皿盈缩坐在一小块地方,头越来越低,一眼看不到自己的未来。
坏了,他们两个现在是一伙了。
不行啊哥,没有这时候一起上的啊,一个站在她这边的队友都没了吗?
无声感慨感情的凉薄,加上又提到了过往的伤心事,眼眶湿润,鼻尖一酸,她这次是真的要哭了。
沉皿盈越想越委屈。
不远万里来留学,吃不饱饭就算了,学也没求成,还没毕业就被西式怪物贴脸开大,遭遇这倒霉事。
学校被迫倒闭,拿不到毕业证就算了,回国的救援飞机没赶上,想着要不自学成才救一救,苦学6个月,连导师论文的摘要都看不明白。
看不明白,对生活快要失去希望就算了,想着出去摘点野菜放松心情,不幸食物中毒,被阴沉的雇佣兵捡了回去,非要搞对象,也不想想他们体型合不合适。
非要搞对象就算了,现在还又多了一个雇佣兵大哥,脾气比前面这个还要差劲。
两个人双手抱胸地站在一起,上上下下地把她打量了个遍,指不定一时兴起,道德制高点灵活下滑,就要对她做点什么。
接收到对方释放出的可怜信号,科拉肯身子僵硬,心好不容易硬了一点点,又开始动摇。
但菲尼克斯不在乎,重拳出击:“你想什么脏东西呢?别用眼神骚扰我,都让你少看不健康的素材学英语了。”
沉皿盈嗫嚅道:“读书人的事情,你怎么能”
“别转移话题。研究室,你是研究所的人?和那群怪物有关系吧?就是你们搞出来的?”菲尼克斯没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竟然把她和那么高端的研究放在一起,还怪看得起她,沉皿盈心情莫名好多了。
“不是。呃,我一开始是,”说到一半,实在难堪,她闭眼睛咬牙,很小声地补充,“但是学艺不精,被导师退货了。”
声音刻意放轻,显得很柔软,还有点磕巴,有点可爱。如果忽略掉内容的话,听见的人还是能蛮开心的。
不忽略掉内容,听的人更开心了,压根就绷不住笑。
单指菲尼克斯,他在毫不留情的狂笑。
科拉肯暂时没法给出评价,因为几乎是话音刚落,他就收到了沉皿盈投来的,怨念异常的注视。
非常怨念,很有杀伤力,在算旧账。因为他当时也做了类似的事情。
一阵压力袭来,他更不敢有另外的动作了。
怪不得当时她那么生气,就是不走,原来是想到了类似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