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还不能死,许优还有问题要问它。
小心翼翼地把记得好放回包里,许优才发现身上全是黏黏糊糊的水渍,楼内很安静,外面却血雨狂风,吵得人无法交流,中间似乎存在一层屏障割裂两个空间。
另一个共梦者大概就在这里。
大楼内部变了个样,传统教室变成了一间间普通的房间,因为没开灯甚至很昏暗。
门是那种普通的木门,没有透明的玻璃窗不能看清内部,许优握着普通的门把手,但背后的东西让她犹豫了。对方制造出的风暴都如此可怕,自己有什么保命手段?万一再变出个怪物,别说补课挣外快了,她会不会留下后遗症都不好说。
许优想了想,还是没立马进去。
*
记得好醒来发现自己还在包里,愣了会儿,扑腾起来,适应黑暗。觉得外面风雨停了,才从上方的亮光处,探出两只黑豆眼。
周围静悄悄的,它打量了一下四周,木质的地板本应该是温馨的,像是老大家里的材质,但这会儿阴恻恻的。
记得好歪头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房间色调的问题,墙皮充满开裂的老旧感,压得狗喘不过气来。
它往后看,发现自己正靠在木门上,包被挂在门把手上,心中疑惑:老大哪儿去了?
蹬蹬蹬蹬——
记得好听见一串急促的声响,以为是老大来接它,但它有种隐隐的直觉。
哒哒哒——
现在它终于知道不安的心情源于哪儿了——楼梯拐角处出现了一个身影,不是老大,是个一个膀大腰圆的成年男性。
*
许优凝神想象自己是一根会走路的羽毛。
五秒过去,没反应。十秒,也没反应。一分钟后,还是没反应,她放弃了。难道她做为共梦者之一,居然一点能力都没有?
要想不动声色进入房间,做为偷听者,除了变成蟑螂、壁虎那一类强大但恶心的卧底高手外,只能自己自创形态了,许优想变成一根羽毛,完美隐身。
电影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许优突然觉得,梦或许跟电影就很像,哪怕再无厘头只要理直气壮演下去,照样有人买单。
不是许优不想变,只是她实在接受不了成为蟑螂,哪怕只是在梦里。况且有了记得好这个变出来变不走的前车之鉴,她怕以后自己在梦里只能以蟑螂、壁虎生活。得了吧,许优宁可就这么进去跟另外一个人打一架。
但无论是蟑螂还是羽毛,她什么都成为不了。不是说她也是共梦者之一吗?!怎么她想变的东西就这么难?血雨、教学楼结界这些离谱的东西别人都能变,就她不行?
因为不爽,许优睥睨着眼前这扇门,重重地叹了口气。
也只能叹气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还没蠢到要跟对方正面刚。
突然,啪——
许优看见本应挂在自己身上的单肩包因惯性落在了门把手上,她想用手扶住记得好,却发现手动不了了,低头发现自己变成了那根绞尽脑汁想到的羽毛。
“……”看了一眼还挂在门把手的包,许优头也不回钻进了门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