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黎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府衙的重点关注对象,同胥吏说完了正事,对方也要告辞了。
临走时,元天霸几个疾步从院里出来,手上拎了一个方方正正的纸盒子。
元黎偷瞄一眼,是东市的一家煎茶饼。
元黎:?
一旁灌木丛里的红耳朵尖尖地竖起。
元天霸揣着茶饼,不自然地笑道:“先生辛苦了,这是金斗观和胡家的一点心意,粗茶不值什么。”
元天霸把他那张笑脸转向元黎,“是吧师姐。”
元黎:???
胥吏分辨了一会儿,确认不是多金贵的东西,喜滋滋收下了。嘴里还称赞他们:“百年道观就是不一样。”
元黎也一并营业:“嗯。”
两人微笑着目送对方离去。
谁料胥吏刚下一级台阶,拍了拍头回转过来,嘴上比刚刚称赞时更甜蜜。
“元道长,小人有件重要事忘了,可否借步说话?”
他差点收了礼就飘飘然走了!哎呀!
元黎朝他那边移动了几步。
胥吏掩口低声道:“我家明公知道长修道有成,有些许私事相问,想请您去府上叙话,您看是否方便?”
他出门时,顶头上司颇为随意。道是寻人乃是家中私事,道长要他来道观拜谒也行。
胥吏思忖着,不是他小瞧人,就太守那丰腴的身躯,在这金斗山,爬两步就要歇下了。
元黎看着对方挤眉弄眼,露出真实的喜悦。
系统不在,她在脑海中给自己放了电子烟花。
家人们,来活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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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黎没什么方不方便的。怎能让客户等待,她当即就能随他下山!
话虽如此,行动起来当然并说得没有这般轻松。
元黎最终还是将胥吏请进了观里坐坐,安排元天霸守在家里,看好老弱病残的狐狸们,带上随身的小包袱。
小包袱是胡夫人替她缝的。这原本是胡珍珍观察了几日观主得来的疑问。
元黎每逢出门,都是两手空空。
人家天霸道长,至少也会装一个小荷包,携带银钱和梳子之类的贴身用品。
但元黎不同,动辄把净瓶茭杯一大堆道具塞进袖子,反正什么都可以从袖子里拿出来。就连那柄近两尺长的拂尘……就很不符合常理。
胡珍珍心想,尽管观主是个实打实的人,可由于是个方外人士,处事过于敷衍。特别是对自己的术法(系统空间)毫不掩饰,甚至不及她了解人情。
看来看去,观主很缺一个合适的包袱。
胡珍珍是很有心的。然而她能力有限,缝了两天,扎破一块好布,最终被看不过眼的胡夫人接手过去,还仿着观里的八卦幡绣了点纹饰。
元黎兴致勃勃地下山。穿过城郊,穿过好几片坊子,跟随胥吏来到目的地。却不是府衙,而是那位太守的府上。
太守姓卢,人至中年,出身大族,是个老成持重的官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