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双方无话,每次两人都是骤然有些亲密之后又俱是陷入尴尬沉默。
天是自己聊死的,肃王主动找补,开口问道:“怎么自己贴?”
“以往都是父亲亲自贴的,说是自己写的,自己再贴,这样更有年味儿,今年,今年到婳儿自己写,自己贴了。”
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肃王却能从她眼中看到隐忍和苦楚。
他不动声色错开她的眼睛,像是毫无察觉,又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粘了灰尘的横批,“这幅脏了,我替你写一幅如何?”
微婳脸露惊喜,眼眸深处的苦涩被欢喜之意覆盖,“当,当真?”
“当真。”
肃王迈步走进店里,案桌上有裁剪好的红纸,笔墨原本也都备好。
他身姿挺拔隽雅,目光专注,提笔挥毫落纸如云烟,顷刻间,春联已成。
微婳看向那副联子。
辞暮尔尔烟火年年,朝朝暮暮岁岁平安①。横批:诸事顺遂。
她心中欢喜,又禁不住想要试探更多,小心翼翼地提出:“那王爷,可帮婳儿张贴吗?”
她怕他不肯,又补了一句,“婳儿不敢再爬那么高了。”
肃王看着她闪耀黑眸,星星点点似是缀在其中,不忍心让那光芒暗去,点了点头。
微婳欣喜之情更甚,整个人如盛放春花,光耀夺目。
她伸出纤细双手,将那梯子扶好,殷切地招呼肃王:“王爷来,我帮你扶梯子。”
肃王低头失笑,若要贴对联,他压根就不需要这东西,然微婳一片殷殷目光注视着他。
他利落提起衣袍,扶着竹梯蹬了上去。
微婳心底有些盼着街上的人能看到肃王在沈家画馆前此番模样,然不知是肃王名头实在太过吓人还是原本街上生意冷清,如今周围竟没有一个路人经过。
罢了,看不到也没关系,他既然愿意写这幅好意头的春联赠与自己,总归是好事。
肃王贴完春联下来,恰逢一阵风过,他似是被迷了眼睛,眨了一下。
微婳见状盯着他眼睛看,“怎么了?”
肃王的眼睛一时有些不适,伸手揉了一下,微微睁开,却仍觉得眼眶尖涩,又想伸手去揉。
微婳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关切道:“别揉了,再揉伤眼睛。”
肃王今日身边没跟着随从,她红着脸说道:“我帮你吹吹。”
肃王将眼睛微张开一条缝,模糊之中,只见面前的姑娘踮脚靠近,小心翼翼地朝他眼中微微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