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家仆看着,华承雁有些跳角,“不管他多少钱买的,他是我的家仆,他的东西就该归我!你别想在这把水搅浑!再说你一个小女子—”他目中露出阴森之意,此女孤身一人,一并解决了不是难事。
却见白雪目光一凛,身上突然大放光芒,不知哪里来的紫色雷电从她背后喷涌而出,每段雷电皆环绕着清晖夺魄的五色光芒,如天神下凡,衬托着这女子的冷意,满含威胁地向八方探出细小的雷纹。她腰间一块不起眼的绛色木牌也发出龙吟之音,铿锵鼓动,呼之欲出。
华家众人皆是凡人,哪见得了这东西,就连华承雁都吓得软在门框下,“修、修仙者!”“你是修仙者!”
白雪敛了光芒,道:“华公子,我一个小女子怎么?”
华承雁吓得腿脚发软,馋着华三转脚就要跑,“这次就放过你了,华二!别再让我看见你!”
白雪却抢先把大门一关,又吓得众人抱头窜至墙角,“冬瓜石,五十文,你的。满翠,二两,他付的。很不巧的是,他还欠我汤药钱二两,华公子,这账我们怎么结?”
华承雁抱着头不敢抬,叫嚷道:“仙子饶命!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又把满翠抱得死紧,“除了这个不行。”
若依白雪的性情,今日必定把事做利落,但方才强撑用了一次紫阴雷,她已如强弩之末,再撑下去恐怕终遭识破,遂冷声道:“把华二的奴契送过来。”
华家家仆立马去了一个,不消半盏茶功夫,那奴契已由华承雁颤巍巍递上。白雪当着他们的面把纸撕了,淡淡道:“走。”
众人如释重负,顷刻间如潮狂退。
华二见华家众人已走,哀嚎着膝行于地去抱他娘的尸体,在他身后,白雪却苍白着面庞,一口血咽不下,沿嘴角淌出来,慢慢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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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稻梁镇南边的清川谷边。
白雪站在新坟边,看华二给母亲擦洗了石碑,又把诸般果品香烛供奉好,而后二人一起离开了此地。
正是将近打春的二月,虽天寒地冻,但满山谷已有春草冒头的迹象,空气灵透,呼吸神爽,天地间一片新意。
白雪已给华二治好了十指的伤,指甲是能再生的东西,过不多久他就会恢复正常。她自己的伤也慢慢疗愈好了,只不过短时间内不能再用紫阴雷。
这世间有三界:人界、灵界、仙界。
人界之人为凡人,毫无神通,短短数十载便经历生老病死,频入轮回。
灵界之人无父母,皆天生地养,有从莲花中化生出,有从云气中化生,寿命千年,可飞天遁地,神通无穷,自由来往人界与灵界。
仙界乃至上之地,非有机缘,他界之人不得出入,此地清虚恢宏,浩劫无边,法流广大,仙界天人寿命无量亿劫,神通如海,被灵界和人界众生深深地艳羡着。
白雪乃是灵界之人,曾有一官职,乃是替灵界大能办事的小灵官。
半月前,她因办差过程中觊觎法宝风骊珠而被剥夺灵根,打下人界,如今只是个凡人肉身。那日召唤的紫阴雷不过是她唯一带下来保命的东西。
华二显得忧心忡忡,满脸关切地看她,“你的伤。。。。。。怎么样?”
白雪道:“好多了。”
华二悄悄地侧过眼眸打量她。春风绿树,晴水涨满,此人虽是女子,却生得如男子一般,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英挺深邃,面色比其他女子黯淡些,眉毛上扬,浓浓的一笔,又杂乱又疏朗,眼窝、鼻梁都很深,唇亦丰满。若她是个白面皮,一打眼望来必是个惊心动魄的美人,只可惜稍是黯淡了些。
她的神情也很是淡漠,那种寡然华二从不曾在女子身上见过,难怪当初第一次见她来送药时,会把她认成男子。。。。。。
“你在看什么?”白雪问。
“没,没什么。姐姐,你似乎不大会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