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自己可以。”
宋纾禾半张脸埋在迎枕,瓮声瓮气,“不劳烦哥哥了。”
孟庭桉哑然失笑,并未生气,循循善诱:“知道怎么做吗?”
圆盒上的铜扣在孟庭桉手指的拨动下发出“哒哒”两声。
红云在宋纾禾双颊泛起,她双唇抿紧,声音更低了:“知、知道。”
孟庭桉漫不经心应了声,目光平静从容:“那开始罢。”
宋纾禾本是心不在焉,猝不及防听见这话,惊得翻身坐起。
蓬松乌发如云雾散落,她一双眼睛圆睁,难以相信孟庭桉怎会这般坦然说出这话。
“你、你……”
孟庭桉面不改色。
贝齿在绛唇上落下浅浅的痕迹,宋纾禾扬起身子,想要放下帐幔。
一记很轻很轻的声音从孟庭桉口中道出:“绒绒。”
像提醒,又像是警告。
银红帐幔无声自宋纾禾指尖滑落,取而代之的,是孟庭桉刚送过来的药膏。
一滴汗珠从宋纾禾鬓角滚落。
……
宋纾禾又换了一身中衣。
筋疲力尽,连中衣都是孟庭桉替自己换下的。
“哥哥。”
困意在眼角蔓延,宋纾禾拽着孟庭桉的衣袂,似是不经意提起。
“我想吃冬青做的芙蓉糕。”
庭院的雨声一刻也没有停歇,淅淅沥沥。
宋纾禾低声呢喃,忍着困意睁开眼睛:“……哥哥?”
“知道了。”
宽厚掌心落在宋纾禾眼睛上,孟庭桉温声,“睡罢。”
桂花满地,青石板路攒着细碎的花香。
冬青在雨中跪了一个多时辰,远远瞧见从暖阁走出的孟庭桉,冬青双唇青紫,颤抖不已。
她伏首叩地,身影颤颤巍巍。
李管事陪在孟庭桉身边:“公子,这事是老奴管教不严,还望公子恕罪。”
他斟酌着开口。
“冬青也算是老人了,没想到还是这般不懂事。只是她跟在宋姑娘身边多年,若是贸然离去,老奴怕宋姑娘会多心。倒不如先寻个由头打发到庄子……”
打发到庄子的奴才婢女,多是在府上犯了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