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赔笑:“姑娘也真是的,早起还说那璎珞金澄澄的,好看得紧,怎的这会子就改口了?”
宋纾禾睨了冬青一眼,嗔怪:“要你多嘴,东西可都收好了?”
冬青满脸堆笑:“好了好了,奴婢听闻这山庄的温泉最是不错,还让他们将浴池收拾出来,姑娘等会也可过去,舟车劳顿了一整日,正好可以解解乏。”
这话正和宋纾禾的心意。
无奈冬青心细如发,怕她看出端倪,宋纾禾不敢让她近身伺候,只让她在廊下好生看着猫儿雀儿打架。
浴池四面垂着五彩线络盘珠帘,珠光熠熠,流光溢彩,映着满室锦绣。
宋纾禾一身薄纱,悄声步入水中。
彩蝶展翅,小心跃动在水面。
宋纾禾屏气凝神,罗带半解,忽听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她猛地转首:“哥哥?”
水花四溢,如透亮珍珠洒落在宋纾禾肩上。
纱衣尽湿,若隐若现。
一览无余。
宋纾禾又是羞又是急,恨不得整个人埋在水中,又怕水珠冲淡身前的彩蝶。
手足无措之余,宋纾禾慌乱抬手,勉强挡住那只得了半只羽翼的彩蝶。
为迎贵人,池边设有贵妃榻。
孟庭桉从容不迫,一身鸦青彩绣仙鹤纹圆领长袍透着慵懒贵气,双手搭在扶手上。
目光沉着平稳。
不知孟庭桉是不是刚喝过酒,宋纾禾鼻尖有酒香萦绕。
“过来。”
宋纾禾听见孟庭桉低哑的一声。
她忙忙垂首,双颊似薄粉敷面,宋纾禾声音轻若蚊呐:“会、会毁了画的。”
满屋杳无声息。
孟庭桉哑声失笑。
“过来。”
“自己坐。”
宋纾禾眼眸骤紧。
薄纱曳地,留下点点水珠。
宋纾禾昏昏沉沉,一把嗓子早就哭哑。
她双手还扶在孟庭桉肩上。
孟庭桉手指没入宋纾禾的鬓发,眼中意味不明,他眉眼温和:“做错事,总是要吃些教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