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做一件事,大概……有点冒犯你,可以吗?”
幸谦已经差不多五迷三道了,眼前这人要是个狐狸变得来吸他精气恐怕他都得敞开了怀让他为所欲为。幸谦心想,他一个伤患,还能做什么过分的事,也没想别的,又点了点头。
于是一只手先攀上他后脑,垫在了幸谦脑袋后面,面前湛勉的脸放大了,幸谦呼吸一滞,那个瞬间,唇上软意轻轻触碰,像是蜻蜓点水一样,一个轻柔又富有分寸感的吻印在他唇间。
对上他眼睛的那双眼眸里盛满了缱绻的温柔,初初吻上他的湛勉不得要领,因而温柔得不像话,辗转间唇齿相依,轻柔的触感贴在唇间。
山洞间隐隐透过某些石壁穿进的风好像都没那么阴冷了,凉凉的风拂过幸谦周身,而身前揽着他的那个人热意又浓重,一时间存在感强得可怕。
幸谦偏开头喘着粗气,咳嗽一声,小声说:“就到这了,再完了我可要欺负伤患了。”
“嗯,好。”湛勉轻声道,眼神仍旧始终黏在幸谦脸上,他左手轻轻垫在幸谦右脸侧,又在幸谦唇上浅印一吻,“回去好好养伤之后,你想去哪云游?”
“唔……哪都好吧。”幸谦答道,“很多,想去平城看雪,去看看陈…我娘和静安师傅。想去查一查天目山玄牝尊者可有遗物,查明白高家一案幕后之人是谁,给常前辈他们一个完整的交代……忽然发现好多啊。”
幸谦看向湛勉:“和我一起吗?”
湛勉笑道:“也要陪我去南洲看花,去姑苏夜泊。”
幸谦一时间只觉幸福,余生若此,绝对是常人难以企及的幸福了。
不过兴奋的情绪太过高涨,以至于幸谦已经忘暂时记了对窦研书和这个世界的种种疑问,脑子里被自己对象装得要满溢出来了。
这时石壁后传来咚咚两声响,窦研书的声音远远传来:“咳咳,一会儿那个……差不多大家就到了,外边有四处晃悠的妖兽我们正杀着呢,差不多,我们就那个……走呗?总得回去养养伤不是……”
幸谦蹭得一下弹出去,一下子离湛勉拉开距离。
“窦研书!!!”
可恶,这个人,不听墙角会死啊!。
把湛勉带回去上好药之后,幸谦坐在他床头,头靠在一边看着湛勉:“到底为什么你会在那个洞里遇到那么大只的虎妖啊?窦研书不是说是老祖带你去有什么事情吗?”
湛勉默然一瞬,抿着嘴唇,像是在犹豫。
幸谦心想,这到底是背后有什么内情,叫湛勉对他都说不了。但他又一想,忽然觉察哪里不对劲。
不对,那个山洞……现在细细想起来,它眼熟得很。幸谦思索起来,自己在哪里曾经见过它呢?
湛勉出声道:“你知道为什么登云宫会发生兽潮暴动吗?”
幸谦表情严肃:“为什么?”
“各大仙门下葬的时候,都有陪葬的灵兽和看门的守墓兽。可是登云宫内灵气汇聚之余,历代仙逝的人里,心有不甘、有遗恨的人太多了。”
“这些情感日日由它们的主人那里产生,传输给它们,于是这些兽类越来越变得暴躁。大约摸几十年就会自然而然地暴动一次。”
“那为什么还一定要带镇墓兽进来?”幸谦问道。
湛勉叹气:“你知道世上有种邪术,借以复活逝者,它的办法要用的首要材料,就是仙逝新死修士的身体。”
幸谦倒吸一口凉气。
“那个吸取魂魄灵识夺舍的阵法,只有一个防备法,就是叠了一个守护镇墓阵,生门之上放一只镇墓兽。谁家都不想自己的门人、亲人被别人利用,所以每家都有。”
这种消息听起来,实在是骇人听闻,幸谦心中震颤,但还是往下问道:“那为什么你会……”
湛勉往后靠去,肩膀微微打开,他像是终于说出一些事的如释重负。
他说:“因为我,曾经就从那里面,在那些妖兽几下,活下来的。”
幸谦睁大眼睛。
“包括那只虎妖。”湛勉道,“二十年前它曾经是玄牝尊者的镇墓兽,后来……我差点死在它手里。”
第50章第五十章二十年匆匆流过,湛……
二十年匆匆流过,湛勉讲起来的时候发觉,那时候天塌下来的大事,如今他讲起来竟然已经平静异常了。
“那年也是暴动,我和我娘陪着我爹来到这里的。那时他们吵了一架,吵得很凶,湛长老怒吼让我俩滚蛋,然后,我娘就准备带着我离开。”
湛勉喉间哽了哽:“她……那天我父亲身上沾了魇兽的毒,她和我都沾到了一些,深夜离开驻地的时候,方向走反了。”
幸谦倒吸一口凉气。
他听说过湛勉的母亲的,出身名门,性情坚毅,一身修为剑法未出阁时惊为天人。后来嫁给湛长老之后,便很久很久没拿过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