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玩意儿,湛勉这个浓眉大眼的,还学会打发人了。幸谦怀疑地盯着他,心说该不会是嫌我拖后腿还是觉得我弱,怕跟陆老头打起来我跑不了,要给我指使走吗?
“那你们……?”
喻衔怀里抱着剑,在一边靠着柱子百无聊赖。听到这立刻知晓湛勉什么意思,于是开口道:“让喻环跟你一块儿去找人,我们留在这儿,看看能不能再撬开这颜先生几句,顺便……”
喻衔冲着幸谦眨眨眼,眼珠转向另一边陆嗣和陆老爷子那边。
如此是为何意,幸谦也立即清楚了。陆家两人不置一词,招待周到,听见颜先生那斩魂咒有问题,还好整以暇站在那儿,烟袋一抽茶壶一提,悠哉悠哉,哪里是常人的反应。
若是他们一块儿寻着黑线追了出去,再回来时,不一定看到的是什么形状的严先生了。
那边陆老爷子一听,把烟斗里的灰抖了三抖,笑道:“小仙君快可去快回啊,今夜的晚饭,安排的极丰盛呢,来晚了,可就吃不到啦!”
幸谦满口答应着,领着喻环跟着黑线出门去了。
“这回魂的陆老爷子有古怪。”喻环说道。
幸谦呵道:“不止是有问题。你除鬼斩妖这些年,哪有哪家被找上门的这样招待过你?还有哪家听说府上的疯子能一下子斩断一个人的魂魄,连个哦字都欠奉的?”
黑线是段法术,非人的东西偶尔都会缺根弦,譬如这个玩意——一路引着幸谦和喻环直直地从空中过去,城中建筑构造十分复杂,不熟悉的人压根不知道哪里进哪里出。
适才他们方绕过一院子篱笆,重新跟上黑线,又被这院子主人编的一节矮槛绊了一跤。这一摔惊了身前一个木头栏,里头的母鸡咕咕咕咕声大作,扑了幸谦一脸羽毛。
幸谦拽住喻环,方才欲走,身后便传来一声震耳欲聋:“混蛋!!!八十老太家的鸡,你也好意思来偷!!!”
幸谦头也没敢回,一路拽着喻环夺墙而出——翻墙跑了。
一路上连着被两个老太太呵斥滚蛋,还差点被一个大叔泼了一盆洗脚水,幸谦终于扯着喻环,一路跟着黑线翻墙加轻功的找过去。
沿着黑线一路往前去,待到黑线抬头指示他们转弯时,他们两人已经跳进了一个煊赫辉煌的高门大院。
“师兄,咱们……”喻环眯眼看着眼前的景象,多少有点不知所措。
幸谦认真打量了一下黑线的长度,然后确认道:“放心吧,这次不会有事的。咱们到了。”
喻环:“可是师兄,我们为什么一路翻墙进来了——这种富贵人家的院子?走正门……不行吗?”
幸谦回想了一下,发现这个跑酷游戏是有点上头。
“师妹。”他转身,掰正喻环的肩膀,严肃道:“我这么做,是有深意的。”
“高门大院,自然难于硬闯,也不一定就会同意叫咱们来看。”幸谦神情庄重严肃,乍一看不像刚翻完墙,像刚从仙盟大会上散会。
喻环远远的看见了一队护卫,狠狠踹了幸谦小腿一下:“你可少扯了吧!我们快走!”
要不着喻环提醒,幸谦早看见了那一对巡逻的护卫,把黑线压低后,按着喻环藏进了院墙边的灌木丛里。
不远处一幢房里方才进去一队侍女,全都捧着药碗,不少人面带哀容。更有许多披着白袍背着药箱的郎中往来,就这一小会儿功夫,幸谦已经见了三四张面孔。
离得有些远,他们听不清楚那些人说什么,只能听到“时睡时醒”、“疑难杂症”等等的字眼,还不大真切。
幸谦看了看那间院子的位置,应当是园内尊位,山秀水转,风水极佳,又见屋檐圆角挺立,猜测这大抵是这家老太太的屋子。
“这家里要是有人被斩了魂,恐怕早就闹起来了。”喻环道,“有钱人家,个顶个地惜命,恐怕早就去请大能前辈了。”
盯着那院落片刻,又低头打量了一下手中黑线,幸谦摇头:“这不一定。”
“何以见得?”
“谁告诉你,失魂之症一定是状若疯癫,到处咬人了?”
那就不是失魂,是丧尸病毒。
幸谦腹诽道。
“我们见到的都是躺到义庄去了的,那些案卷里的描述记载,也都只是他们被发现失魂症之后的表现。”幸谦解释道。
“从没人提过,在丢掉魂魄之后,当街发狂之前,他们发生过什么,是什么样子。”
喻环立即一惊,差点大声叫出来,所幸反应快,自己立刻把嘴捂上了,悄声道:“那我们,潜伏进去看看?”
幸谦点头,脸上写着“孺子可教也”。
两人借轻功起,趁着暮色遮掩,寻着侍女和侍卫的视线盲区,混进了院落。
第33章如惔闻旱魃旱魃为虐,如惔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