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怠慢,只能趁着擦嘴之际,悄悄将酒液吐在袖口边。是束袖的胡服,不比宽袍大袖方便,幸好衣料颜色深,沾湿了也瞧不出来。
只是武澍桉盯得紧,他再小心,也免不了吞了一小口下去。
“暂且不碍事。”那是一剂猛药,虽只一小口,也仍让他身上慢慢起了反应,不过?,他相信自己的意志力,绝不会在关键时刻松懈。
云英看着他轮廓深邃的面庞,咬了咬下唇,到底没说什?么。
其实她在掐灭那
盘香时,也多少吸了些进去,此刻浑身上下正觉暗潮涌动。好在一切尚能忍受。
“你为?何——”靳昭还?想说什?么,又被她抬手,以指尖轻轻点?在唇间。
这一回,不必她提醒,他也听到了外头的动静。
是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撷芳阁是完全以木建成的楼阁,就连四周环绕的长廊,亦用了许多木楞条,走过?时,不论脚步多轻,鞋底多软,都会发出细微的木条挤压声。
靳昭的身子倏然紧绷起来,一双幽蓝的眼睛像原野上独行的狼一般,露出警惕又紧张的光芒。
不用云英说,他已快速从榻上爬起来,贴着墙边,合着屋外人的步伐,踩在地上,使屋里的木板挤压声与屋外的完全一致,然后,在那人的脚步停在门外的同时,他也蛰伏在屋门一侧。
云英在黑暗中?注视着他的动作,一颗心也跟着提到嗓子眼。
只听“吱呀”一声,屋门从外面开了一道手掌宽的缝隙。
那人似乎十分小心,只开了这样一道,也不敢直接入内,就这么从那小小的缝隙朝里窥看,以便一旦察觉里头有?危险,可以立即逃脱。
不过?,靳昭显然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
缝隙一开,他便迅速出手,猛地拉门的同时,一手伸出门外,将人直接拽进来,不等那人反应,便一个手刀下去,利索地将人打晕。
云英屏住呼吸,立刻上前查看。
果然是珠镜殿的彩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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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澍桉一路上都在胡思乱想,尤其离撷芳阁越来越近时,越发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可他酒喝多了,手脚动作略有?迟滞不说,脑袋比平日更不受控制。
直到站到那扇门外,才意识到真的不对劲。
照他们的计划,此刻屋里应当正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可眼下,里头静悄悄的,什?么动静也没有?,仿佛根本没人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