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英眨眼,问:“中郎将今日不是要同羽林卫的?同僚们一道给人庆贺新婚?”说着,又?生怕他以为自己有意打探他的?动向,忙解释,“方才出?宫时,遇到上次去过城阳侯府的?侍卫大哥,闲谈数句才知晓的?。”
“嗯。”靳昭顿了顿,沉声说,“婚仪都在傍晚,我到那时再去。”
那便是白日空闲的?意思了。
云英笑开,朝着马车上去之前,还不忘说:“也好,听说中郎将昨晚在外当值,恐怕也累了,该回去歇一歇。”
靳昭心下总觉这话有些说不出?的?暧昧,可又?不好细究,只翻身上马,一路护着简陋的?马车,往怀远坊的?居处去。
一路晃晃悠悠,经过的?皆是充满市井气?息的?街巷,云英想着即将见到小阿猊,心情好极了,时不时看向不远不近与她同行的?靳昭。
她本就容色妍丽,什么也不做,但?只站在人群里,便能吸引无数目光,此刻这般不时看向靳昭,就连赶车的?车夫都察觉到了,看向靳昭的?眼神带着艳羡和?揶揄。
在他看来,这两?个年纪相仿、样貌不凡的?的?年轻男女,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而靳昭的?心中却
感?到难言的?煎熬。
大约是因为昨晚随侍在外,只休息了两?个时辰的?缘故,他感?到脑中像被钝器刺着似的?,一下下的?疼,连带着整个身体都处在一种紧绷又?肿胀的?状态中。
方才同武澍桉扭打的?时候还不觉得,此刻安定?下来,便觉得那女子看过来的?目光,就像是刺着他的?钝器,带着赤裸裸的?渴望,刺得他不得安生。
好在西?市本就与怀远坊相邻,他那宅子又?离街边不远,不一会儿便到了。
因早两?日便得了信儿,殷大娘一早就将门开着,着小娥留意外头动静,一见人来,便高高兴兴地?迎出?来。
“小娘子,可把你盼来了!”殷大娘怀里抱着正精神抖擞的?阿猊,站在门边冲云英笑,一张慈祥的?面?孔上具是笑痕。
云英方才还有心思看靳昭,此刻一见到孩子,什么都抛到脑后?,当即不管不顾地?从车上下来,就连右手还受着伤也忘了,抬起来就要扶在木框上。
靳昭见状没说话,不动声色地?在她握住木框前,先托了一下她的?手腕,让她借了把力,紧接着,在她看过来之前,又?迅速收回,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殷大娘抱着孩子,不曾细看,一旁的?小娥却注意到了。
她目光在云英身上转了一圈,连忙上前,站到车旁,将人扶了下来:“娘子小心。”
云英不惯他人服侍,冲她道谢后?,只说不必,又?往阿猊身边去了。
“孩子才起来不久,也不知是不是知晓阿娘今日要来,方才就一直冲着门外叫呢!”殷大娘小心地?将阿猊交出?去。
云英抱着明显长大了些的?孩子,爱怜地?亲了又?亲,直惹得孩子咯咯笑了才罢休。
“多谢大娘,将阿猊照料得这样好。”云英眼眶有些红,急往后?去寻要送给殷大娘的?小包裹,方才急,一时忘了提着。
谁知一回头,靳昭已经提着递过来。
他没说话,在她接的?时候,又?瞥了眼她的?右手,然后?便默不作声地?进了自己的?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