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把那句“不知好歹”骂出口后,他免得枫黎时更自在了些。
许是终于释放了点儿天性吧。
不过也不对,他是气性不小,但特别分人。
只有对下人才会面相阴毒尖酸刻薄没一句好话,面对主子他永远知道分寸。
简单来说,他是特别看人下菜碟的小人。
唯独枫黎。
明知是郡主身份不可忤逆,却处处大胆,甚至……
偶尔生出妄想,期待她对他好。
“原来如此,那我还要多谢陈公公照顾了。”
枫黎见他态度不好也不生气,她本就是不爱生气的人,总是乐呵呵的。
她直直看着陈焕,笑说:“那陈公公以后会一直照顾本郡主么?”
她不太喜欢那“郡主”自称。
而说起这话,不自觉自称了一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是以主子身份发问,他们只是郡主与宫中的奴才。
可陈焕还是因此不住赧然。
他矢口否认:“奴才只是……奉皇命办事。”
才不是对她好。
又讨不到好处,他怎么可能那么蠢?
他想大声强调,但实在没力气。
否认的话听着都不坚定。
枫黎扫过他因失血而发白的嘴唇。
感觉这人的声音越发虚弱了,猜测他是强撑着说话,便笑笑,没搭茬。
陈焕见她不说话,又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
或者说,他往自己身上揽揽功,会不会有可能……
让她多两分好感?
他虚虚地看着郡主的脸,看她望向前方,并不看自己。
眼前的画面越来越模糊。
最终陷入了黑暗。
-
陈焕是被疼醒的。
肩膀上撕裂般的痛感传来,让他额头上青筋直跳。
“嘶——”
他倒抽一口气,眉头也深深地拧了起来。
阴毒的眼神与太医的眼神相触,弄得对方不由得屏了下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