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的大眼珠子鼓得要冒出来,抖着肥厚的黑下巴。
“你、你敢骂我爸妈?”
林烟心中冷笑,我还敢打你爸妈呢,要不要试试?
“既然你有爹有妈,就多关心关心他们,少盯着我一个外人,否则我以为你缺爹少娘,有失家教!”
平时骂徐行骂得不够狠,今天她满腔怒火,遇上个撞枪口的,也算发泄。
上辈子被耍得团团转,像个任劳任怨的老黄牛,被那两家人使唤,最后不得好死。
现在她觉醒了,却又被人挑唆刘桂芬来恶心她。
林烟愤怒归愤怒,心里门儿清。
“徐行,带着你这张蛤蟆脸,给我有多远滚多远!等我查出是谁去大河村嚼舌根,告到贺团长面前,才有你哭的时候呢!”
她冷眉冷眼横过去,躲在办公室墙角的杜娇,唰就跑了。
三三两两看热闹的嫂子们,也都讪讪地离开。
徐行心惊胆战,顾不得别人看她的目光,也没时间害怕,满脑子都是问号。
——林烟是咋知道人是她安排的?
这要是让她找到人,告到贺团长面前,那岂不是真要完蛋了!
钱景秀办公室的门死死关着,徐行慌了神,扭着大腚往收发室跑,她得打电话找她妈撑腰。
林烟怒气冲冲地往回走,一路上把上辈子的糟心事都过了一遍。
不是她非要复习这些事,只是情绪一上来,一时半会儿她也控制不住。
日常的磋磨痛苦,临死前的失血冰冷,都萦绕在她的脑中。
“林烟!”
一道冷静清明的声音,从她身侧传来,有人抓住她的手腕。
林烟第一次听到傅钊叫她的名字。
男人的声音比平时更沉,但声音中充满力量,瞬间安定了她的心。
上辈子的记忆纷扰逐渐远离,林烟又看得清眼前的人了。
傅钊紧紧握住她的手腕,温暖的触感传来,他脸上的紧张关怀不作假。
林烟额头冷汗涔涔,但脸色恢复了。
“我们回家。”
傅钊没有松开她的手腕,而是坚定地领着她,回到营房。
冒着热气的水杯放到她手里,林烟喝了半杯,才松弛下来。
“刚才……”
傅钊是半路上拦住她的,应该没看到她在钱景秀办公室发飙吧。
“我醒来想找你吃饭,没找到,就出来找你。”
林烟放下一半的心,虽然这事不可能瞒得住,但他没观摩现场就行。
主要是不想傅钊听见刘桂芬叫他“短命鬼”。
林烟捧着热腾腾的水杯,冰凉的指尖终于有了温度。
“今天食堂早上的粥很稠,不过还是要多吃肉,我中午给你做。”
傅钊表情严峻,听了她的话,微微松懈。
“我这里有肉。”
他从写字桌底下,拿出一罐午餐肉,嘎吱开封,整块倒进盘子里,又用勺子切成小块。
“林烟,你不需要每天为我们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