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在这之前,也已经有很多答案。
因为兔子尾巴很可爱,因为那或真或假的温柔,因为贴贴很暖,因为他聪明狡猾,因为他彪悍不羁。
因为他身上有着令人向往的东西——
燕王从不追问一个答案。
燕王只会唇角带笑,提着他的武器,一路向前。
……
晨光熹微。
宣萝蕤刚下战场,她觉得她以后是不是得少写点书,多练练武!这么一夜下来,数她喘得最厉害,手都在发抖。
哪像其他那几位啊,也太不是人了!真他奶奶的能打!越打约上瘾!
累死了都……
红色盖头落在他身上,月华城主从背后抽出洛南栀那月光色的疏离剑。
“你在这指挥一会儿好了,我去试试手。”
“……”
古祭塔下。
一整夜过去,塔下除了几个被冻僵的老臣,已经不见那些叩首的臣子。
“咳,咳咳……”
晏子夕:“师父,您一夜没休息了。”
姜郁时挥开他。
那西凉军竟撑了一整夜!整个山谷里尸山血海,他们竟还能打!
后面指挥的人也上阵了,朝阳之下,他终于脱去了那红色盖头,露出脸来。
姜郁时睁大了眼睛,目眦欲裂的程度。
“……是他。”
“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
第72章
六年前。
彼时炎夏,却不见蝉鸣阵阵,夏虫扰扰。而是连绵的阴冷,风雨凄迷,连着十几天的雨大不见天。
姜郁时还记得那一天的黄昏。
明明细雨绵绵未断,难得抬眼,竟能从天边层层的紫色乌云下,看到一片绚丽的、明黄的火烧云。
他戴着斗笠,行至一棵大梧桐树下。
梧桐树下,有人抱着膝,蜷缩着、浑身湿透地坐着。
他一脸横七竖八的伤痕,遮挡着下面本该英俊的轮廓。干裂的唇泛着惨白,似乎轻声自顾自正在喃喃着什么。
黑发就这么散乱黏在身上、落在土里。一双眼睛半垂,眼下阴翳像是数日没睡。而那双眼睛除了半晌微微一动,简直死物一般,就像路边灰色的石头毫无活人该有的光彩。
偶有行人路过,好奇或怜悯地看过来。
他们都觉得,那是一个已经疯了的、可惜了的年轻人。因而无人敢轻易接近,只有好心人远远丢了一把旧纸伞在旁。
姜郁时弯腰捡起那纸伞,替树下男子撑开伞。
“为何不回家?”
“……”
良久,男子摇头,声音沙哑。
“没有家。”
“那又为何一直坐在这里,是在等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