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进入冷翠阁后,知道宫中有人不会对他的抑制剂下手,他就也把要随身携带抑制剂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现下发热成这幅样子,估计发情期也就在几日内。
哪怕即刻写信送往扶京,再让人把抑制剂送来,怕是也来不及。
恐怕这一次的发情期,他要靠万能的手指解决了。
宫中,冷翠阁。
自季冠灼离开京中后,师从烨便很少再过来。
今日或许是季冠灼口中的“燎原期”快要到了,师从烨躺在床上,多少有些心神不宁。
他一向能忍,如今却忽然想到冷翠阁中看看。
李公公跟在师从烨身后,大气也不敢出,心中却是不由得道:“这季大人出去这些日子,就写了一封信回来,怎的还能让主子如此惦念呢?”
师从烨坐在冷翠阁中,打量着这一间小小的屋舍。
季冠灼搬到冷翠阁中后,先是去处理盐碱地之事,后来又下江南,未尝在冷翠阁中住上多久。
但阁中处处,都有他留下的踪迹。
床上垫着厚厚的褥子,是季冠灼身娇体弱,嫌原来的床太硬,让鸣蝉给他又加的。
晒过太阳的被子暄软地堆在床上,被折成一个小方块,上面还放着一个季冠灼亲手缝的,丑兮兮的玩偶。
原先规整的柜子被他塞了不少小东西进去,有在街上买的木马,有不知道从哪里搜集来的杂书,还有那本……《太武秘闻》。
李公公瞧见了,一颗心都提到高处。
这季大人,怎的还将这艳书留着,是怕自己那一个脑袋不够掉不成?
却听得师从烨低低的笑了一声。
李公公脑子“嗡”的一声,心中不由得道。
完了,主子这是被季大人气疯了!
他张了张嘴,还要说些什么,却见师从烨眉头陡然深深拧起,朝着博古架走去。
架子上放着一个样式奇怪的箱子,师从烨将那箱子从架子上取下来,按下箱子旁边两个按钮。
箱子“啪”得一声弹开,露出其中的东西。
被格外漂亮的银色金属裹着的透明液体出现在李公公和师从烨眼前。李公公心中一跳,小声道:“主子,这……这是……”
这季大人,该不会真的是北狄派来的细作吧?
这些难不成就是让皇上每隔一些时日,便要发病的药?
师从烨没说话,只是沉默着拿出一支抑制剂。
冰凉的金属贴着他的手心,在季冠灼手里明明分量十足的东西,落在他手中,却显得格外小巧。
他抿唇,脸上神色阴晴不定,一时间令习惯了的李公公都惧怕不已。
“这是他的药。”师从烨冷着脸,万般心绪在心底翻涌,最终化作无声的叹息。
这小骗子,当真没怀疑过自己的身份有暴露的可能吗?居然将这救命的药,都放在冷翠阁里。
还是说,他就这般大胆,相信他这个在别人眼里时时发疯的狗皇帝?
他让李公公唤来鸣蝉。
“你可曾见过这个?”大手中握着一支抑制剂,对这鸣蝉道。
鸣蝉跪在地上叩头,抬眼细细打量了一番,这才说道:“奴婢见过一次,季大人去乌乡后,桌上便遗漏了这个。奴婢不知这是何物,但瞧见季大人裹得细心,便收了起来。”
她转身要去拿,便见师从烨陡然站起,脸色难看道:“你说他把此物遗漏在了冷翠阁中?”
先前季冠灼给他看过箱子里的药剂。
季冠灼来此地后,似乎只用了两支,箱子里也空出两支药剂的位置。
如今又多了两个空,他还以为,是季冠灼带去了江南。
没想到,季冠灼居然连这么严重的事情,都能遗漏!